浮月微怔。
确实如疏影所想,宫里也热闹了。
有一名妖娆的女子,还有一名穿着黑斗篷的人,也不知是谁,正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清梧宫内。
“不经通传,就擅自进入,你们还真不怕死。”案前烛火摇曳,赵朔眉目如旧,依靠窗台左右手互博对弈,却没有抬头看二人一眼。
“王爷。”两人躬身行礼。
赵朔冷笑两声,“王爷?如今我困于此地,还算什么王爷呢?只不过,我倒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你。你说你蛰伏睿王府那么久,怎么谁都没看出来,原来你也是个探子?”
“王爷说笑了,我入府那么久,王爷何时宠幸过。事到如今,也不过是各谋生路罢了。像我这样的人,除了依附,还能做什么呢?”黑衣斗篷下,男子的声音格外熟悉。
烛光幽暗,看不清他的容色。
“睿王府素有先帝遗诏,任何人都不敢进去,你本可以在里面安度余生。可你既然出来了,那就回不去了。”棋子落下的声音,清脆有力,赵朔终于抬头望着眼前二人。
一个妖娆多姿,是个绝世美人。
一个温婉如玉,是个风华少年。
若是二人站一起,倒也极为登对,可偏偏这颗心,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女子撕下了脸上的皮面,竟是她!自从睿王府出事后,一直都闭门不出,如今也算是有了用处。
“叶尔瑜,好久不见。”赵朔冷笑两声,“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我也没想到,当日一别,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在此。”叶尔瑜深吸一口气,“王爷若够聪明,想必也该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你们既然尊我一声王爷,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赵朔忽然弹指,一枚黑色的棋子骤然划过二人中间。一声脆响,牢牢的嵌入身后的木柱之内,足见内力浑厚。
黑色的斗篷被慢慢的取下,竟是当日的睿王府芙蓉苑——文礼。
“说起来,当日若非我之故,王爷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苦笑两声,声音低沉婉转,“彼时算是无心之失,如今也只能有意为之。”深吸一口气,文礼抬头望着赵朔,那眼神中充满着稀稀落落的斑驳隐晦,黯淡中透着少许光亮。
那个毕竟是他寄予过厚望的男子,如此风华,让人难以遏制的心跳加速。
烛光氤氲,赵朔极好的容颜,让二人再也不愿挪开视线。
“茂王府真是越发了不得。”赵朔依旧气定神闲,“如今连叶光耀也投奔了茂王,看样子再过不久,他就该自立为王了。”说着,赵朔慢条斯理的将黑子吃掉的一片白子拾掇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放回棋盒里。
叶尔瑜与文礼对视一眼,没有做声。
“一个要为死去的叶知秋报仇,一个名为太后挑选的琴师,实则也不过是茂王府早精心准备的棋子。虽然这枚棋子没什么用处,甚至于只是个摆设,但武功高强的进不了睿王府,只有看似无害的,才能蛰伏在我身边多年而不会被发现。”赵朔的视线始终落在棋盘上,不去看任何人一眼。
烛光里,他倒似有几分自言自语。
“身为琴师,理该有着与寻常人不同的淡然气魄,可你染了世俗之气,这手怕是再也弹不出昔年之音。如今的靡靡之音,也就是茂王那个蠢货,还愿意听一听。”赵朔轻嗤。
文礼垂眸苦笑,“王爷所言极是。”
能记得那么多事,那么应该是真的。何况方才眼前之人,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淡然处世的气质,都跟赵朔无异。若说是假的,那也假得太真了些。
叶尔瑜上前,坐在了赵朔对面,似乎也想看出点什么。许是心慌,竟伸手漫无目的的摆弄着案头的香炉,神情微恙。
“想知道,我有没有带着皮面?”赵朔冷睨她一眼,“叶尔瑜,你忘了你的奶娘是怎么死的了吗?”
叶尔瑜心中一窒,瞬时愣在当场。
“如今来的就你们两个,我若要动手,你们谁是对手?”赵朔轻笑,浑然不在意二人的出现。其实转念一想,他们也明白,赵朔是谁,那可是出了名的狐狸,跟东方越斗了那么多年,逐渐壮大了势力。在老虎嘴里分食的,能有几个?
“还要验身?”赵朔嗤笑,“又或者,你们想留下来?我倒没什么,只怕外头的人不肯。”
音落,突闻“皇上驾到”之音。
二人急忙起身,愕然盯着赵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