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说下去!&rdo;
索望驿的牙缝里嘣出了两个字:&ldo;夺马!&rdo;
曲宝蟠又一次大笑。
&ldo;曲王爷!&rdo;索望驿逼视着曲宝蟠:&ldo;你笑得太早了!如果我把发生在汗血宝马身边的一切都告诉了你,我想,你再也笑不出来了!&rdo;
&ldo;这么说,你是打算告诉我了?&rdo;
&ldo;是的,我会告诉你这一切的!三天后,我在马神庙里等你!&rdo;
曲宝蟠想了想,道:&ldo;好吧,三天后的晚上,我在马神庙等你!&rdo;
青森森的月光下,赵细烛盘腿坐在宫内防火夹道的荒草间,手里拨弄着他的&ldo;黑小三&rdo;,苍白的脸上嵌着一双丢魂落魄的眼睛。显然,他在等着掐死他的&ldo;女鬼&rdo;。他想,只有这样,自己就再也没有烦恼和担忧了。
&ldo;细烛‐‐!&rdo;远处,传来赵万鞋的喊声。
赵细烛捂住了耳朵,坐着不动。有什么东西走在枯草上,沙沙地响着。赵细烛对自己说:&ldo;来了!掐死我的鬼来了!&rdo;沙沙声愈来愈近。他闭上了眼睛,喃声道:&ldo;掐我吧!我就是来等着你掐我的!&rdo;
沙沙声突然停了。
赵细烛闭着眼道:&ldo;动手吧!赵公公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没什么可惜的。赵公公还说,人死如灯灭,就当是灭了一盏灯。赵公公还说,你赵细烛活着是太监,死了就不是太监了,为了这个不是太监的名,我不怕死……&rdo;
&ldo;我说过这样的话么?&rdo;响起赵万鞋的声音。赵细烛猛地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赵万鞋,看了好久,眼睛渐渐被泪水蒙住了。他一把抱住赵万鞋的腿,低声哭了起来。
防火夹道外暗外,白袍人鬼手站在阴影里!
好一会,鬼手轻轻摘下了脸上的马脸面具。她在高墙的影里默默地打量着恸哭不止的赵细烛。
&ldo;九春院&rdo;的戏台两侧挂着西洋汽灯,灯绒烧得咝咝作响。满台丝弦悦耳,豆壳儿在台上悲容满面地唱着《琵琶记》一折里的《糟糠自厌》:&ldo;……乱荒荒不丰稔的年岁,远迢迢不回来的夫婿。急煎煎不耐烦的二亲,软怯怯不济事的孤身……&rdo;
她唱得满脸是泪。
戏楼外,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在楼门前停下,从车内下来一个西服革履的中年男人。他是军火商曾笑波。
曾笑波戴上白手套,拄着手杖,向戏楼大门走来。
台上,豆壳儿在唱着:&ldo;……衣尽典,寸丝不挂体,几番要卖了奴的身……&rdo;
茶倌引着曾笑波上了楼,道:&ldo;先生请!&rdo;曾笑波回脸看了看戏台,问:&ldo;谁的戏?&rdo;茶倌忙道:&ldo;是豆壳儿的戏!&rdo;
曾笑波戏谑地笑道:&ldo;告诉他去,他要卖身,本爷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