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喉结滚动,“还是说,宁宁心中觉得我都不配与他比!”
他也是时常告诉自己,时间那么多,人生还很长,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她总能把他装在心里。
他要大度些,别去同一个死人比,免得被她小瞧了。
可是,做起来怎这样难!
桃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再说,若不是他先招惹人家,人家一个公主为何自降身价哭着喊着要给他做妾。
“我从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心里醋意横生,满腹委屈的男人口出恶言,“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种没良心的女子回来!”
言罢,转身离了大殿。
守在外殿的采薇见谢珩怒气冲冲出来,赶紧走进殿内,见桃夭怔怔坐在榻上,眼里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串串往下掉,上前替她擦干眼泪,“小姐怎么好端端同殿下吵得这样严重。”
桃夭抬起盈着泪珠的眼睫,哽咽,“他认识我时,我便是个寡妇。他同我成婚,也知晓我是个寡妇,他如今却说,后悔娶我回来。”
采薇闻言,也跟着掉眼泪。
桃夭揉揉眼睛,“搬回承恩殿。”
哪有一吵架就要搬宫的道理!
采薇忙劝,“殿下定是在气头上才说了那样的话,小姐切不可当真,意气用事!”
“我没有意气用事,”桃夭说着说着,眼泪又滚下来,“若是真等到渤海国公主进来才搬宫,岂不是更加难堪?”
*
谢珩出了东宫直奔坤宁宫。
皇后见他一脸怒容而来,知晓他定然是因为渤海国公主一事而来。
果然,他才进来,便道:“母亲有事同儿说便是,为何要同她说?”
皇后沉默了许久,道:“我若与三郎说,三郎会答应吗?”
谢珩冷冷道:“她同我说,我就要答应了吗?我说过,东宫绝不可能有其他女子进来,谁也不行!”
言罢,不待皇后说话,行礼告退,头也不回离了坤宁宫。
他并未回光天殿,而是直奔明德殿,吩咐齐云,“去一趟鸿胪寺,叫人查清楚渤海国为何要进献自己的公主。”
不待齐云回答,又道:“叫裴季泽去,此事他定然有办法。”
渤海国国主绝不可能因为宝贝女儿的一点儿私情,便将自己的公主千里迢迢送来做妾。毕竟做妾说出去也不是一件多体面的事情。
齐云瞧见他面色难堪,一句话也不敢多问,立刻领命去办。
这一晚谢珩并没有回去寝殿,直接叫人在明德殿偏殿收拾出一间宫殿。
他本以为桃夭至少会叫人过来看自己一眼,谁知她竟然一晚上都不曾派人来过。
翌日一早,一夜未眠的谢珩问守夜的宫人,“太子妃可有差人来过?”
守夜的宫人颔首,“一早有来过。”
谢珩心底怒气消散些,问:“可有说什么?”
宫人忙道:“太子妃差人给殿下送来朝服。”
谢珩闻言,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换好朝服后,冷着脸去太极殿朝会。
一个早上,整个朝会都笼罩在极阴冷的氛围里。朝臣们瞧着端坐在大殿之上绷着一张脸的太子殿下,彼此之间交换着眼神,猜度着昨日才赢了球赛,在赛场上十分高兴的殿下怎么今日生了这样大的气,各个小心翼翼。就连平日里事情最多的御史大夫们也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触了霉头。
下了朝会以后,谢珩回了东宫,途径光天殿时,假装不经意地往里扫了一眼,见里头静悄悄,直接去了明德殿,叫人在那儿摆了早膳。
这一日他都待在明德殿,到了傍晚,桃夭差了小黄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