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你一个丫头片子耍的团团转,难道不该罚?”
嘉仁若不是为了嘉萱,绝对是没心气再见他的,她开门见山,对自己的来意直言不讳,“家姐中了毒,所以我来找慧通大师,所以……想问问你又没有办法联系到大师。”
“你怎么知道慧通大师擅长解毒的?据我所知,京城里可没几个人知道慧通大师这号人物的。”他拨弄拇指上的扳指,慢悠悠的说道。
这是又故意给她没脸,“是是是,上次我偷听你们讲话,今天又遇到大师的徒弟,所以想到大师的,这下可以了么。”
叶大哂笑道,“我有办法,为什么告诉你。如果我没记错,几个月前,令兄还为了一个烟花女子将我弟弟打个半死,若不是我父亲上书求情,恐怕令兄早成了流放之徒。你实在没理求我们梁国公府的人帮忙。”
“令尊大人和我父亲是故交,这么多年两家也没断了往来,我三哥年少无知,和叶二公子起了争执,我父亲带他上门赔礼,令尊也宽宏大量原谅了我三哥,叶……”她顿了顿,才不信他会为叶二同仇敌忾,明知道他有意为难,还是得套近乎,“叶大哥也别揪着不放了,最重要的是叶二公子没事,以和为贵嘛。再说了,我姐姐是郭二公子未来的媳妇,你和郭二公子交情匪浅,总不能见死不救的吧。”
“你也好意思跟我说见死不救?”
这滔天的怨气啊,怎么跟个小怨妇似的?难道他还是为乞巧节那天的事耿耿于怀?这气量小的,简直令人汗颜。不过有事求他,总是得低人一等,“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你我的恩怨别连累我姐姐。再说了,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慧通大师人在何处,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己去请人,不用你出力。”
她脸皮是真厚,还敢大言不惭和自己谈恩怨分明,叶大只觉得胸腔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塞的他透不过气来。
叶大看她的眼神满是厌恶,“慧通大师人在闭关,除了我,谁都请不动他。”当年慧通大师云游四海,曾经在路上遇见匪徒劫持,幸得叶大出手相救,这才保了平安,慧通大师视叶大为救命恩人,两人关系匪浅,堪称忘年之交。
许嘉仁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深呼出一口气,在他面前蹲下,尽量与他保持平视,以一种非常耐心又虔诚的姿态问他,“那您怎么样才愿意去请慧通大师?”
叶大的手指在椅背上交错敲击着,发出嘟嘟的声响,似乎是认真思考什么,室内安静极了,忽的吱呀一声,一扇门被风带上了,正好挡住了门外阿九的身影,门口的砖地已经湿了,嘉仁用手指头戳戳叶大,“下雨了,叫阿九进来吧?”
叶大有些费解,她会放这么多注意力在阿九身上,她这样自私又狼心狗肺的人连别人的死活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兼顾其他。
“嗯。换他进来,你就可以出去了。”
嘉仁知道他就是故意捉弄她,也怪她倒霉,遇上这么个尖酸刻薄的人,她现在真是替她大姐庆幸,幸好当初这亲事没成,否则以她大姐那种包子的性格,岂不是任这个变态揉搓捏扁么。
“那我走了。”许嘉仁算明白了这是个不漏风的墙,论情论理都说不过他。
“等等。”在许嘉仁快要走出门的当口,叶大好像忽然改变了主意,指着院子里的一人高的大水缸道,“咱们来打个赌,在两个时辰内,如果雨水蓄入水缸始终不及一半,我便请慧通大师出关为令姐诊治。”
许嘉仁看了一眼外面滂沱的大雨,恐怕不到半个时辰水缸的水就会被注满,“你故意的!”
“这是看天意。”他似乎为自己想出这么个整人的招数感到洋洋得意。
许嘉仁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叶柏昊打赌,她一跨步走出厢房,背后的门已经重重地阖上,她小跑几步把罚站的阿九叫回来,两个人在檐下避雨。
阿九真后悔带嘉仁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被公子处罚,“你到底怎么得罪我们公子了?”不但她自己没讨好,还连累他也受罚,公子是得多讨厌她,亏自己刚刚还自作聪明揣摩公子的心意,现在想想真是愚不可及。
嘉仁叹口气,侧头对阿九道,“这次连累你是我不好,其实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你有机会帮我问问……”想想又觉得没必要,“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见到。
许嘉仁憋了一口气冲进雨里,阿九刚要拦她,却听门后是他们家公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