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职业司机的,尤其是给领导开专车的司机,都非常有眼力价,还有一项本事,就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沉默,什么时候应该话多。
司机刘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多说点话:“不光是安置下岗职工,这位小黄还安置了一批待业青年呢,那些青年本来都算是社会上的不安定份子,结果被他带领着都上街摆摊卖小吃了,现在已经不再摆摊子,发展成了固定商户,还成立了连锁店。街道干部把这位小黄好一顿夸,说是那些待业青年现在都成了治安保卫积极分子呢,前些天有个公安部督办的大案子,就是被他们给撞破的,罪犯也是被他们抓到的!”
这就有点离谱?怎么待业青年还能破案呢?
看到领导感兴趣,司机刘就打开了话痨模式:“就是那个凿奔儿的案子,嗨,就是那个街头打闷棍的案子,罪犯就是被他们抓到的。”
张老爷子显然是听说过这个案子,嘴里就“哦?”了一声。
坐在前面副座的李秘书一直不说话,听到这里就回头:“领导,要不我回头去看看这个餐厅?了解一下,听起来这位小黄挺不错,而且开的也是西餐厅,倒是符合咱们目前的政策引导,有点标杆的意思呢。”
张老爷子点点头:“那你就辛苦一趟,把这个餐厅的背景了解的细致点,如果真是小刘说的这样,他们开业那天,给我要一张请帖。。。。。。”
黑色的轿车行驶在十里长街上,十里长街上华灯初上,路两边已经有绿化工人把尽心培育的花草移植到花坛中,火红的串红开着,空气中似乎有种花的甜香。
夏天过去了,天气渐渐转凉,平城就要迎来她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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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晨,姚远照例沿着紫竹公园跑步,最近晨跑的时间固定就是四十五分钟,但是距离却是越来越长,手边没有什么后世的APP可以记录轨迹,但是估计每天晨跑的距离肯定要超过了八公里。
应着初升的阳光,越跑越轻快,越跑越觉得放松,草坪上的露水折射着阳光,迎面的风里有木叶的清香,有妈妈带着孩子在草坪边上嬉戏,姚远就觉得心里似乎被人用手指猛地戳了一下,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啊哦,思念就来的那么突然、那么猛烈,我的小可心、我的老婆顾冬雨。是时候该回去了啊!再坚持最后一天,帮着黄毛把那个破餐厅开了业,说什么也不能再流连,当机立断往家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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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秘书信步走近小院,这个小院折腾的动静有点大,门口又是广告又是横幅的挺热闹,横幅上还标注了开业倒计时,,还剩最后一天就开业。
院子正面就是一堵蔷薇花墙,蔷薇花开的正盛,沿着墙居然还有一溜彩色照片,泥鳅背的画框里,一个个菜品照片拍的煞是漂亮,让人看着就有食欲。就有路过的行人在那里看照片看的走不动道。
绕过影壁墙,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方方正正、规规整整的四合院,装饰的花团锦簇,葡萄架、大鱼缸、沿墙还种了很多不知名的绿植,院子里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再向屋里望去,光洁透亮的玻璃窗里,正堂摆了条案、条案左右居然还有一堆掸瓶,突然有了点穿越时空的感觉,这个装修布置颇有旧时候大户人家的样子。
就好奇,这是什么人的手笔?居然就在这样典型的中式环境下,想要开一家西餐厅?
餐厅里正在忙碌的服务员好像也有点不一样,仔细观察一下,是喽,这里的服务员好像岁数都偏大,看上去最年轻的也都是将近三十岁的大姐姐了,西餐厅不是应该都要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吗?
心里就暗想:“看来司机刘说的是真的,这些服务员可能都是下岗职工再就业。”
就是在院子里晃荡的一个小青年显得挺惹眼,一身衣服显得有点大,穿在身上逛里逛荡有点别扭,头顶上还包了一块白纱布,就显得那么滑稽,跟这个院子的气氛就不般配。
李秘书走近那位年轻人,嘴里客气地询问道:“请问你们负责人在吗?”
拿个脑袋上顶了白纱布的哥们一回头:“你是找黄总?”
“对对,找黄总。”
“黄总不在,去劳教所啦!”白纱布脑袋顺嘴就说。
“二瓢!你瞎说什么呢?你脑袋上那个伤还没好利落,让人开了瓢还四处乱跑,回头真变成傻瓢了!”姚远看见院子当中有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在跟二瓢说话,连忙跑出来,把二瓢轰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