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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海婆并不和她闲话，收拾东西便要走。

顾皎继续道，&ldo;再不然不闲的书也弄来看看吧。你教我学几个字，免得开口文盲，丢了顾家的脸。&rdo;

海婆油盐不进，不搭话，出门后顺手将正房下锁。

顾皎叹气，她这猪已经养肥了，顾青山什么时候来杀？

顾青山没让她等得太久，第五日傍晚领着一个美妇人推开了院门。

当时，顾皎正百无聊奈地看小丫头在廊下上灯，灯纸上贴着十分刺眼的大红喜字。

她已经等得不耐烦，见了人影还有些不敢相信。待到确认是顾青山本人，立刻起身，主动冲他笑了一个。

哟，来杀猪了呀？那嫁妆什么的，是不是也该好好谈谈了？

顾青山见她笑，明显呆了一下。他身后的美妇则怔怔地看她半晌，双目垂泪。

&ldo;老爷和夫人来看小姐，这边人多气闷，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出去。&rdo;海婆见状，立刻招呼小丫头，&ldo;灯啊纸的，都放下。前后门守好了，猫儿狗儿都别让进来。这会儿人多，四处杂乱，若是有不认识乱闯的，马上去找几个小子来帮忙，别闷头不吭声。晓得不？&rdo;

小丫头们应了一声，迫不及待地飞跑出去，跟躲灾一般。

顾皎小快步出卧室，开正房的门，有些热情道，&ldo;可把你们等来了。&rdo;

不说美妇人和海婆不适应她的态度，连顾青山也有点摸不准。

&ldo;快进来呀，外面站着多冷呢。&rdo;她随口道，&ldo;海婆，赶紧弄点热茶水来。&rdo;

不知她那句话或那个动作，触动了妇人的心事，眼泪流得更加凶猛。海婆欲要上前安慰，顾青山却道，&ldo;阿海，先别管茶水。寿伯捧了几个箱子在门口候着，你去都搬进来。&rdo;

海婆应了一声，去外面接东西。

果然是大老板的话更管用些。

顾青山吩咐完海婆，再看顾皎，顾皎又冲他笑了一下。他伸手牵着美妇人，小心翼翼入了厅堂。顾皎见美妇人体弱气虚，给她坐的椅子多加了一块软垫子。大约是这举动对了顾青山的路，他和气了许多。

&ldo;姑娘，咱们先坐下，再细说。&rdo;

顾皎便在下手寻了张椅子坐，认真看着他。

顾青山早没了那日的锐气，满面愁苦，两鬓居然多了些斑白。他安抚着妻子，俨然好丈夫的样子。那美妇努力克制情绪，半晌终于止住了泪，抱歉地看向顾皎，&ldo;对不住，我失态了。&rdo;

&ldo;没关系。&rdo;她摇着双手，&ldo;人都有遇上难事的时候。其实这几晚上，我也在被窝里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