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飞应该是被这话惊到了。他生得白皙,尽管一贯面无表情,但谢岚山还是借着雪亮的街灯看见,一层很薄的胭脂红浮现在他的脸颊上。
谢岚山简直笑得止不住,凑上去,拿脸皮去摩蹭了一下沈流飞的脸:&ldo;表哥,你想哪儿去了?&rdo;
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必然惹人浮想,沈流飞意识到自己被对方逗弄了,微微皱起了眉。
&ldo;我想去你家,&rdo;谢岚山摆出正经表情,他们依旧离得近,说话时鼻梁会轻轻擦碰,气息交融在一起,&ldo;我想请你帮我画一幅肖像画。&rdo;
&ldo;画谁?&rdo;
&ldo;一个女人。&rdo;
回家之后沈流飞画了一张画,他们一向有默契,所以画得很快。
最后画里的女人与谢岚山梦里的女人毫无二致地重合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鹅蛋脸薄嘴唇,凤眼狭长犀利,但看上去整个人都不太喜兴,神情恹恹的。
谢岚山拿着这幅画仔细端详,他确定她是存在的,他告诉自己哪怕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第53章不戴珍珠耳环的少女(6)
监听进展顺利,几天之后劫匪那边来了电话,他们的大致位置终于确定了。陶队长一组人带着便携信号追踪器,一辆小面包,一辆宝来,在暑气弥漫的大路上兵分两路,疾驰追击。
台风走后,炎炎盛夏如期而至,夜晚空气干燥,天空瓦亮黝黑。劫匪们的藏身之处比较偏僻,好容易抵达追踪器显示的地方,陶龙跃刚刚指挥着刑警们下车准备伏击,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就传了过来。
爆炸卷起的炙热气流险些将刑警们掀倒在地,待一个个爬起来之后,一张张脸都被扑面而过的热浪灼得通红。就是劫匪们藏身的屋子,在距他们不足十米的地方发生了爆炸。
陶龙跃大喊:&ldo;赶紧联系消防!&rdo;
从窗户看进去,有人被大火困在屋子里了。
谢岚山二话不说,用矿泉水将头发上身淋湿,就要冲进火里。
陶龙跃伸手拦他,但没拦住,谢岚山冲他喊:&ldo;人和画都在屋里,等消防就来不及了!&rdo;
一进屋就看见一个男人埋首伏在地上,谢岚山蹲地检查尸体,把人翻过来,脸孔很熟,就是鹤美术馆新招的一名保安,劫匪之一。
可惜还是来晚一步,人已经死利索了。一枪毙命,子弹从眉心穿过,留下一个拇指盖大小的伤疤。
谢岚山站起身,透过滚滚浓烟往屋子里看,屋里有些凌乱,地上还躺倒着三个男人,瞧着应该都死了。结合方才那个死者额头非常新鲜的伤口,可能一场恶斗就发生在他们到来的两分钟之前。
看着屋里的男人都已经死了,血流了一地,火势还不算大,但屋里浓烟滚滚,火苗围着尸体舞蹈、切磨,天花板已经扭曲变形,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着高温下塑料熔化的恶臭。谢岚山的眼睛一时难辨颜色,火是红的,血是红的,一切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