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达循声走进一座规模挺大的尼姑庵。尼姑们正做佛事,庄严隆重。贺绷脸立在一旁,默默观看着。一老尼趋前,合掌打问:&ldo;这位大军,请问来小庵何干?&rdo;贺子达点了一下头,指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中年俗人:&ldo;你们这是在干什么?&rdo;
老尼:&ldo;这位施主去年丧妻,请小庵超度亡灵。&rdo;
&ldo;她老婆是怎么死的?&rdo;
&ldo;死于难产。&rdo;
贺子达:&ldo;你们这么敲敲打打,唱唱念念,他老婆真的就得到安慰了吗?&rdo;
老尼:&ldo;佛祖法力无边,心诚则灵。&rdo;
贺子达望着大殿中的菩萨,苦笑:&ldo;如果真灵,我情愿连降三级,也在这里跪它三天三夜。&rdo;
贺子达退身离去,走至门口,又转回来,从裤兜里掏出几块银元,丢进&ldo;随喜&rdo;箱内,并对老尼说道:&ldo;灵不灵的你也给捎句话,告诉一个叫杨仪的女人,说她的冤屈已洗,该闭眼了。&rdo;走了几步,贺子达又补一句,&ldo;还有,告诉她,她男人和她的儿子都很好……&rdo;贺觉得鼻子发酸,抽了一下鼻子,急匆匆地走了。
姜家。姜佑生、楚风屏面对面默默地吃早餐。
姜佑生吃完,欲离。楚风屏说道:&ldo;我是没有遵守诺言,可我也一再向吴大姐说明了当时的各种特殊情况。吴大姐、李部长也代表组织一再声明,你对杨姐的死没有直接责任。&rdo;姜佑生平静地听完,冷冷地说:&ldo;我又没责怪你什么。&rdo;说完,出门登车,上班去了。
楚风屏稍事稳定自己的情绪,拿起电话:&ldo;要贺军长……什么?贺子达一夜未归?!&rdo;
田野,薄雾中走出一辆牛车。牛车又从雾中拖出一辆吉普。那司机把着方向盘。
司机:&ldo;老乡,把牛赶快点儿。到了官道上好堵辆汽车弄点儿油,赶紧把我们首长送回去。现在部队还不知怎么急呢。&rdo;
老乡:&ldo;你那个首长人呢?&rdo;
司机:&ldo;那不,不愿出这份洋相,在前面跑呢。&rdo;
远远的,果然是贺子达光着脊梁匀速跑步的背影。他的脊背上遍布枪伤、弹痕。
老乡:&ldo;是那个人啊。你那个首长多大的官?&rdo;
司机笑而不语。
老乡:&ldo;不说我也知道,大不了,庄稼汉似的。而且打仗时一定孬得很,要不伤怎么都在脊梁上。&rdo;
司机大叫:&ldo;那是你没看见前面!&rdo;
贺子达紧绷着脸,大气不喘地跑着,边跑边看手表。果然,他胸前的伤疤密密麻麻。
姜佑生军部作战会议室。
参谋长:&ldo;今早的值班会议就这样,还有什么情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