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国君皇后自成婚以来,一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爱有加,这在大理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此国君皇后,突然间传出不睦,皇后更进而离开皇宫不知所终,如此谬传比之太子堕马身亡,实是不遑多让。”
“我苦思一夜,但觉此事不过另一谣言,因此便效仿前次,第二日便与那些深信谣言的镇民争辩,希望能令他们迷途知返。”
“但这一镇的镇民,比起之前那个镇子粗鲁无礼的多,他们不但不肯听我劝解,更将我轰出了镇子。”王麟的语气透露几分委屈,以他此刻表现出的热情好交友的性格,被人轰走无疑在他脆弱心灵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疤痕。
“我无奈之下,只得离开那镇子,如此我便进入这威楚府地界……”说到这儿,王麟忽然无奈一叹。“……我本以为离开腾越府,流言蜚语便会远去,谁知人心不古,我大理百姓如今也不知怎么了,我甫进入这威楚府,在那甘兰镇尚未入店投宿,又一则谣言蜚语传入耳中。”
王麟的语气中已没有愤慨,只余下深深的无奈与伤怀。
“那次的谣言总算离开皇家内院了,这次谣言的主角是高泰明相国,谣言说高相国居心叵测,拥兵自重,数年前便已不服政令,有夺帝野心,如今更是羽翼丰满,粮草充足,不日就要向国君发难,谋夺皇权。”
“高泰明”三字出现,七叶顿时神情怪异。
高泰明便是当年造反夺权的高升泰之子,当年高升泰走火入魔身亡后,便是由他还政段氏。
之后段氏鉴于此功绩,任他为相国,总领朝政。
“虽有上次被轰走的经历,不过此次我依然立刻找上那些笃信流言者理论,那甘兰镇之人倒还讲理,并未因此将我轰走,但无论我怎么辨析高相国绝无造反作乱的可能,却依然没几人肯信我。”
“我心灰意冷之下,只有离开甘兰镇,一路游荡来到此地,不想方才又遇到那赵刚,若非七叶大师出手,小生恐怕已是,唉……”
王麟长吁短叹,叹声传入众人耳中,倒也无人笑他身为男儿,却这般伤春悲秋,大失须眉风骨。
照王麟叙述,他已前后经历过四次荒唐可笑的谣言,除却第一次外,其余三次他皆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能遏制。
如此经历,难怪他会有此刻这般伤怀感慨了。
静闻王麟一番叙述,比起酒肆中其他人那番听故事,闻闲趣的淡然,七叶与四大长老等,内心却是惊涛拍岸。
太子陨命、皇后离宫、相国作乱、国君暴毙……一时间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的谣言,每一件都蕴藏动摇大理国祚的险恶用心。
而且这些流言开花的地域,多在大理疆域的西南、西北、以及东北部,也即是与天竺、吐蕃接临的土地,燚明飞一众一路自东南沿海北上这一段地域,未闻一则谣言。
微微抬头的七叶,忧心忡忡的目光环顾身边同伴,四大长老、敖洁洁等皆有愁思凝在眉间,唯有燚明飞折扇轻摇,恬不知耻地招摇着扇面上那手狗爬字,神色一如平常。
对燚明飞这幅神情,七叶见怪不怪,心知以此子高深莫测的心性,或许就是此刻突然将宋帝赵佶的人头放在他面前,他恐怕还是这幅窥不出丝毫内心的神鬼莫测。
然越过燚明飞,与四长老目光交汇,四人的目光印在七叶眼底,印出三个大字……
高!君!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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