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冷冰冰的,我想将她抱下来,但是我太小了,没有力气。”她越说,眼神中的反感还有无助就越盛。
裴行端原本盛满怒意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慌乱,她他妈在话说八道些什么?
桑渴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她的腿,好硬,像是你以前,一只手轻易把我按在学校旗杆,硬逼着我对你背古诗词,跟那旗杆一样硬。”
“我弄不下来她,叫她她也不答应。”
“你家里没有人。”
“只有我。”
跟一具尸体。
陈述完了,桑渴开始对裴行端很没所谓地笑。
小牙齿露了出来,抵在唇瓣上。
一对精致的小虎牙。
裴行端看着她,他笑不出了。喘息着,颤抖着缩回压住桑渴肩膀的手,将脸面向别处。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过了一会,当着桑渴的面,他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
打完整个人就清醒了。
他从没想过,原来,他一个月之后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血腥的让人无法接受的真相,原来桑渴,她直接亲眼见到过。
这就是她口中,口口声声最爱的阿婆。
她那年多大?
她不疯才怪。
裴行端打完那一巴掌,一身的蛮戾劲儿瞬间就泄掉了,他有些累了,忽然就累了。
他这几天睡的觉,加起来不超过八小时。
有时候睡得半梦半醒,还会抽搐着惊坐起来。
不过有桑渴在的时候,倒还好些,他倒也不觉得困累,每次看着她,他知道看一眼就少一眼。
所以不愿意放过每一个瞬间。
桑渴这样被他半压在身子下边,他听着她嘴里说的话,忽然就:
“给我抱会儿吧。”
“桑渴。”他说。
“我累了,给我抱会。”
他说完,就变侧卧将桑渴拥在怀里。
疲累不堪地闭上眼。
“对不起。”他唇边是桑渴凌乱的头发,喃喃失语。
“不会,再绑你了。”
“对不起”
“桑渴,对不起。”
怀里抱着桑渴的裴行端,像是一下子就陷入了沉睡。
不停地呓语,紧锁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