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渴有些承受不住,突然就说:
“爸爸”
“我错了,小渴后悔了。”
胸脯微微颤抖着。
我勇敢不起来了。
桑保国刚刚挤出药膏,闻言不解地看向女儿。
桑渴吃着饭,好端端地突然就哭出来了,侧坐在椅子上,泪水止也止不住,一只手还握着筷子。
她模样偏像她死去多年的妈。
桑保国看着女儿,一瞬间心疼成一片。
端端闻声从窝里跑出来,它年纪大了,歪头静悄悄盯着父女俩。
桑保国的目光近乎悲凉,他摸摸桑渴的头,说:“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后悔什么。”
“爸爸在呢。”
“爸爸在呢。”
——
夏天是忽然到来的,在此之前是漫长的升温预演。
植物顺季凋零,应季繁衍,冒着凉丝气的冰棍,水里娇滴滴的夏莲何叶,暑热交替,昼长夜短,行人昏厥。
再过不久隆城就会迎来一年一度的梅雨季,紧接着闷雷之下,暴雨将至。
旧电视机里轮播着新闻,还有酸气逼人的肥皂剧。哪哪公司被查了,哪哪大亨破产,高官落马。
女主角在雨幕中,哭得撕心裂肺,上一秒镜头还长发飘飘,下一秒就成了利索的短发。
这天早晨,裴行端手里拎着一袋包子和一大杯豆浆。
当他突然出现在桑渴卧室的窗边时,桑渴正穿着浅蓝色薄薄的小睡衣,坐在床头捂着双耳,默背文章。
他们已经三天没见了。
冷不丁出现的人脸,还有他翻越围栏时手臂蹭到的铁锈,十分突兀的感觉。
阳光划破屋檐下整齐的遮痕,穿过墙角攀升的顽强夏藤,印在那人寡淡的眉眼间。
一瞬间他给人感觉是向阳般的热簇浓烈,一瞬间又是那样不堪的阴暗野蛮。
那是,裴行端。
突如其来的脸对脸,桑渴吓得差点失手打翻边上的水杯。
但裴行端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开,像是毫不在意她似的,紧接着便伸手移开窗户,桑渴却后知后觉,疯狂地要降下窗帘。
可裴行端动作更快,先一步打开了窗户,然后顺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谈谈。”他冷着脸,说。
语气强硬。
桑渴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她不停摇头,手腕蹭到冰冷的玻璃,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她歪头,眼神恐惧不已,只说“不谈。”
裴行端没成想会这样,蹬时脸色就沉下去了:“桑渴。”
“别扭什么?”
“这都多少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