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要去,跌跌撞撞的也要去。
于是,只好妥协,说着可笑的借口和她一起进去,把她手拉的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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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叔叔后,她果然慢慢的软下去,撑了这么久,倒是也该倦了。
她昏沉沉的倒下去,我竟没有惊慌,因为晓得她不会有什么事情,只是累了,累了而己,让她歇歇便好,于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借她一个怀抱。
日头西沉,温度渐渐的降下去,身上并没有带多余的衣服为她避寒,才抱着她回到病房。
喊来应峋先仔细的对她进行检察,自己却是去了阿姨那里。
阿姨己经醒来,却不想说话,她见到我的第一面还是很激动,医生说的没错,适当的精神安抚是必要的,但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阿姨比雅灵想象的要坚强,并且她对这种病情的了解甚至不比雅灵少,她是打从最开始就察觉了一切,只是看到女儿和丈夫苦苦对着自己欺瞒希望自己不必担心,便也没有揭穿,自己把一切都吞在了肚子里,只回到家里时,才一个个电话过去抱着最微弱的希望寻找着各种办法。
所以,叔叔的离开早在她的预料之内,只是来的太过突然,她有些难以接受而己。
我坐在床边安静的等着开口的机会,她时而一脸怒容,时而双眼呆滞,时而喃喃自语,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在医生进来要给她注射第二次药剂时,她才缓缓的摇了摇头,指着我说:&ldo;让他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吧。&rdo;
我有些受宠若惊,慌忙扶她坐起,她并不看我,却问:&ldo;雅灵呢?&rdo;
&ldo;我让她睡了。&rdo;
&ldo;恩……他的后事……&rdo;
&ldo;己经安排好了。&rdo;
&ldo;他想回家吧&rdo;
阿姨抬起手,我以为她要擦眼泪,可是她没有,只是在把眼前的头发揶到耳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ldo;他一直,都是恋着家的,都是我,这么任性……他一直是宠着我啊,这么大的人了,什么好东西都让着我,话也是一句也不反驳,天凉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的腿,什么偏方,草药看到了就想着给我带回来,自己一个褂子能穿上几年,却总买回来一堆新鲜的小玩艺拿到我面前乱晃……明明就什么都懂,小的时候啊,比谁都爱面子,鞋子不干净是从来不要出门的,可到了最后啊,外面那些老头子都在背后叫他妻管严,老牛车,他还是乐呵呵的,他这个人啊,让我说他什么好呢……开始时并不觉得他有多好,可他这一走,他的好都在我眼前飘啊飘的,想不掂记都难,刚刚还想着家里的椅子坏了,想叫他抽空看看,你不知道啊,他的手巧啊,不管什么存藤条拿到手里编啊,打啊,弯啊的,就成了好东西……多好……&rdo;
阿姨念着,声音断断续续,我在一旁不敢插话,可我竟是完全懂得她的。
特别是那句:&ldo;他这个人啊,让我说他什么好呢……开始时并不觉得他有多好,可他这一走,他的好都在我眼前飘啊飘的,想不掂记都难……&rdo;总是无法不与自己联系到一起,想着想着,也觉心酸,竟是径自的陷入沉思,半晌回不过神来。
&ldo;雅灵啊,和他爸一个性子,平时两人最对味,小时候就喜欢窝在他的怀里一见我倒是怕的紧,她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硬了点,直了点,别扭了点,但心是好心,对人也是一等一的真诚,所以你不要再去害她了,你让她安生几天,这病……谁知还有几天的好日子,她不说我也猜得到,她那眼睛是真的坏了,离病发不会太远了,就当我替她求求你,你饶了她,她没害过你,还爱过你,就凭这点,你也不能再拿她的生命开玩笑了。&rdo;
阿姨看着我,我这时才发现她说了那么多似乎就是在等着这一秒来说服我离开雅灵。
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打击这个老人,可是她的殷切期望我并不答应。
让我现在放雅灵一个人自生自灭,那真的是天大的玩笑。
&ldo;如果是其它的请求,我可以答应,但这个……请原谅……我也无能为力。&rdo;
她睁开皱眉,是真的气了,可我只能别过头,说会安排好一切。
多说无益,我说的阿姨未必会相信,而她说的,我又无法答成,当务之急,不如与她暂时谈妥一些事情,待雅灵醒来时也好不乱了手脚。
软言细语,千分保证万分决心的才让阿姨松了口,答应暂时不告诉雅灵我的身份,但她坚持要出院,并且要送叔叔的骨灰回到他的家乡。
我这边正犹豫,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还未等我多言,他先急急的问道:&ldo;她是不是闹着出院?还要送他回去?&rdo;
微一惊讶,便说:&ldo;是的,阿姨刚刚醒过来,也说过要出院送叔叔的骨灰回去。&rdo;
&ldo;不可以!她这个身体能去哪?她就是看着健康,那副身子年轻时就今个头疼明个脑热的,腿也不好,天冷阴寒时就疼的厉害,现在岂不是更差了!她一个人回去就是存着心要糟蹋自己这副身子,不行,坚决不能同意!&rdo;
我察觉到了诡异的气息,却还有些不敢相信,于是试探的说:&ldo;我没有权力干涉阿姨的决定,爸你该知道,阿姨若是坚持着要去,我也没有办法的。&rdo;且,他不想解释一下是从何而知阿姨和叔叔的事情吗?莫非,他有安排人在身边,却并不是在意我,而是保护着……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