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摇头:“七小姐误会了,其实……”
“无所谓。”云墨染摇头,不愿被人看穿心事,“只是请问阡陌大人……”
“别,”阡陌立刻摆了摆手,“你若瞧得起我,便叫我阡陌,我可不是什么大人。”
云墨染微微一笑,对阡陌好感顿升:“阡陌,宁皇叔中了什么毒?”
“你瞧出来了?”阡陌的眼神直往两边溜,“那毒名叫‘相思苦’……”
好雅致的名字。云墨染点了点头,眸有深思之色:“你不是熟知天下毒物,是用毒的行家吗?怎么连你也解不了?”
“解不了。”阡陌嘻嘻一笑,摇了摇头。
云墨染瞅了他一眼,回身便走:“不说算了,宁皇叔的事,我本也没有资格过问。”
“喂你别走啊!我说的是真的!”阡陌随后跟了上去,指手画脚地说着,“王爷所中之毒,我真的解不了嘛,否则怎会看着他受苦……”
“你真当我是傻子?”云墨染停步,冷笑,“你与宁皇叔兄弟情深,他若果真中了不能解的剧毒,你怎么可能如此谈笑风生,毫无担忧之色?”
阡陌闻言,脸上笑容一凝,轻声反问:“兄弟情?应该是主仆情吧?”
“你与宁皇叔,绝非单纯的主仆。”云墨染看着阡陌,碧潭般的眼眸似要把他彻底看穿,“阡陌,或许你自己并不曾察觉,你在看着宁皇叔的时候,眼睛里除了敬畏,更多的是一种情到深处无怨尤的生死相依,当然我说的这个‘情’是指兄弟情,而并非男女之情。我只是借这句话打个比方,想必你能懂。”
阡陌的眼神微微地变了。在这一刹那之间,他浑身上下突然泛起了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和霸气,那种气势,绝非一个普通的侍卫所能拥有!
“你看,我没说错。”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这种舍我其谁的霸气,怎么可能来自于一个普通侍卫?不过你也不必动杀人灭口的心思,因为这些话我只会对你一个人说。你若不信,尽管动手。”
身为雇佣兵的乌云,曾经接受过读心术的训练,解读一个人的眼神并不是难事。
阡陌的眼神再度改变,方才的凌厉渐渐消失,代之以一种淡淡的温和和赞赏:“七小姐今日之言,我会记住。王爷若一直安好,我感激不尽。否则……”
“我愿宁皇叔安好之心,如你一般。”云墨染轻声叹了口气,眸若山泉般清澈,“我若有一个字出卖宁皇叔,愿受生生世世不得轮回之苦!”
阡陌点头,目光有意无意间往一旁的拐角处瞟了一眼。
墙壁之后,赫连苍宁长身玉立,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美不胜收的笑意。微风拂过,淡金色的衣衫轻轻飞扬,宛如君临天下的帝王。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话,阡陌看向云墨染的眼神多了一种自己人的亲切:“七小姐,你的手可会影响今日的斗艳?要不要……”
“无妨。”云墨染摇头,“我今日此来本就是因为圣意难违,哪里想要斗什么艳了?”
阡陌答应一声:“既如此,快走吧,百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二人迈步进了上林苑,阡陌自去找赫连苍宁,而云墨染则站在原地分辨了一下方向,刚要迈步往前走,旁边已经有两名侍女迎了上来:“见过七小姐,这边请!”
之前因为容貌丑陋,且无法修习涅槃心法,云墨染从未参加过百花宴,自然不明其中内情。点头回了一礼,她边走边问道:“两位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前面带路的两名侍女闻言,不由悄悄地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泛起了一丝隐隐的阴沉,口中却恭敬地说道:“回七小姐,百花宴历来的规矩,任何人不得携带武器入场,因此必须往别院进行检验。”
云墨染并不曾忽略两人的眼神,不由暗中冷笑:偷袭暗算?瞎了你们的狗眼!若论偷袭暗算,本姑娘够资格做你们的祖宗!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翻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两名侍女带着云墨染,果然一路来到了一处偏僻异常的院落。停住脚步,其中一名侍女将院门打开,退在一旁说道:“七小姐请。”
“多谢。”云墨染点头,迈步走入了院中。然而就在此时,只听身后砰、哗啦啦一阵巨响,院门已经被人锁了过来!
“快走!回去交差!”
“嗯!这下她还不死?哼……”
两名侍女的声音很快消失,云墨染却只是冷笑,她已记住那两个人的样子,她们跑不了。不过这院中究竟有什么古怪?
便在此时,一阵低沉的狮吼声突然从前面的屋子里传出,紧跟着是一个男人的厉声呵斥:“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地?活得不耐烦了吗?!”
呵斥声中,只见两名高大壮硕的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的手中居然牵着一头威猛无比的成年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