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昏听着他叨逼叨,喝下去两口酒,觉得挺甜。他接着又喝,结果后劲上来了,踉跄了一步。“你还是男人吗?”何卿哭得撕心裂肺,“方盟,我对你不好吗?我拼命赚钱,给你三十万让你爸妈安度晚年,你去泡小娘们”“钱是你心甘情愿给的,你还怪我。”方盟坐在吧台边若无其事地喝酒,看也不看何卿那张哭花了的脸。“那你把三十万还我,咱恩怨一笔勾销,我的青春就当喂狗!”“哟,你不就为了那几个钱”方盟笑了,从高椅上跳下来,走到近前狠狠搡了她一把,“这破事,难不成,怪我啊?臭不要脸的。”程晓和顾晨昏正好走到近前,看到那一推。顾晨昏冷笑一声,咬开一瓶啤酒的盖,直接把一瓶冰镇青岛全泼到了方盟身上。其他桌的都转过身来,看这边的好戏。顾晨昏拎着酒瓶,低声道:“你他妈才臭不要脸。”“你再敢说一句”方盟成了落汤鸡,嗓门大了不止一倍,但他看到对面两个男人要打架的气势,瞬间萎了一半。他把脸抹干净,对着何卿啐道:“你养的小白脸!”一溜烟跑了。何卿扑到程晓怀里哽咽起来。顾晨昏真想安慰她,可觉得自己没那种资格。他们都一样,甚至配不上被人爱。安慰是幸运儿的专属,而他与何卿,本无区别。程晓轻声道:“乖乖,没事啦,姐那么好看,追的男人排到巴黎呢。……晨儿,你说姓方的会不会来报复?”“报复什么,中央扫黑除恶,咱们社会主义路上大踏步走!”何卿抽抽嗒嗒大声道。顾晨昏把啤酒瓶放下,扯出一抹笑意:“那好,陪你买个醉,祝你找到真心待你的。”顾晨昏酒量差,程晓是知道的。他看顾晨昏好像不太行了,急忙架着他出去透气,打算送他回去。“小哥!”他冲着骑在共享单车上找信号的一个年轻人喊道,“代驾吗?过来过来!”祝庭纷一脸懵逼地扶了扶吉他,就觉得那帅哥给自己扔了个人,满脸笑容地道:“小哥,现在有空的话,帮我送个人回去?他家很近的,价钱双倍。”祝庭纷只是看到顾晨昏进了酒吧,没敢进去,就在门口等着。结果一等就是一个钟头。现在,一个帅哥走出来,就向他发射了一枚顾晨昏。“呃”他愣了一下,“我去还个车。”祝庭纷从没送过谁回去。他按照程晓发来的地址,摸到一栋公寓楼,顾晨昏住在顶楼。他背着顾晨昏,觉得耳廓痒痒的,男孩子清瘦,很轻。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吗?不对。在书里,祝庭纷已经见了他千百次,喜欢了千百次,愈发想在现实里听他说一句:“你的现世安稳,拿走不谢。”等等,他说喜欢?不不不,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是他创造的角色很吸引人,故事情节很新颖,让他止不住地想要走近,想要把他的悲剧改写成happyend。如鼓的心跳是骗不了人的。他深呼吸一下,从顾晨昏的大衣口袋里摸出钥匙,轻声问:“你难不难受?”顾晨昏说不出话,摇了摇头。祝庭纷开了门,把他放下来,又带上门,帮他把外衣脱下来。“可以自己去洗澡吗?”他问,“我等你睡了再走。”听见他说话,本来摇摇晃晃要走的顾晨昏转过身来。他眸子清冷,盯着他,却有几分撩人。祝庭纷以为他要钥匙,把钥匙放在掌心礼貌地给他。顾晨昏过来,忽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奖励哦。”他的嗓音带了几分慵懒,“你谁啊,你是不是喜欢我?”酒精原来真的会使人判若两人啊。祝庭纷蹲下身替他脱鞋,一咬牙:“对,我喜欢你。听话,去洗澡。”他觉得脸微微发烫。“那你是谁啊?”“祝祝庭纷。”他知道顾晨昏肯定记不住,“我等你睡着,快去。”七、顾晨昏那点酒量他自己知道。第二天头疼地起床实在不好受,但他发现自己的屋子好像异常干净整洁,就连门口的拖鞋都摆整齐了。钥匙放在茶几上,下面压了一张字条,写着:“拜托和程先生说一下,我不收他的钱。”落款祝庭纷。顾晨昏赤着脚站了一阵,看见墙角旮旯里靠着的一把吉他,好像是他落下的。他一定是故意的。顾晨昏把那把吉他带到店里,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想起自己是什么时候看见祝庭纷的了,是在文学社,那傻逼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于是礼拜三的时候,他故意没去文学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