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月……快临盆了?”涂山遇知道人族十月怀胎。叶江川点头,脸上仍是带着怀念的浅笑:“照片拍完后三天你就出生了,你真正的生日应是千禧年六月六日,那天还是端午节。”六月六日,端午节,是个好日子。白追云飞快算了下,年份也是好的。可涂山遇并没有在意出生日期,他问:“这肚子看起来并不像怀了双胎,我和叶于煊不是一母兄弟?”照片里岳宁肚子不小,但绝对没大到怀双胞胎的大,而且涂·山遇养父母说捡到他时给他称过重,足有八斤六两,不大可能是双生子之一。提及叶于煊,叶江川脸上笑容骤然消失,脸色也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黏黏糊糊的小夫夫涂山遇的问题像是触及了叶江川的雷区,从他的反应就能看出“叶于煊”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词。白追云细细端详叶江川表情,据他对这些豪门世家的了解,孩子出生后就会做亲子鉴定,过个一年两年也会鉴定,所谓真少爷假少爷、真千金假千金严格来说是不会出现在他们这种人家。如果叶于煊和涂山遇不是双胞兄弟,而叶于煊又是叶江川的儿子,那……他看向叶江川的表情里略有几分微妙。叶江川表情变化来变化去,最终定格在落寞。“是我的错……”他嗓音沙哑,“我犯了一个错。”涂山遇其实对叶江川犯的错并不感兴趣,他原以为叶江川会在他面前说出犯下的错并忏悔,但叶江川在考虑后还是没说出来,不知是因为有白追云这外人在还是刚认回儿子觉得还没到推心置腹的份上。包厢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涂山遇并不知道该和这位刚确认生物学上的父亲说什么,只能悄悄以眼神求助自家夫人。白追云会意,朝他笑了笑,继而问:“叶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叶江川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情绪很快收敛,微微点了下头,意思他可以问。白追云也没拐弯抹角,他问:“前两天叶家请的天师中有一位约摸四十岁出头,头发灰白,左边眉毛有一道疤的天师,您还记得吗?”叶江川没料白追云会问这问题,看了涂山遇一眼,见涂山遇也挺茫然就又转向白追云,这问题并不是难回答的问题,他稍稍回忆一番就将那张脸和名字对上号,遂回道:“那位是来自港岛的南丰起大师。”“来自港岛啊……”白追云若有所思,他对内地玄学圈的知名大师比较熟,港岛那边他倒是知道几个,不过不包括叫南丰起的这人。“追云,南丰起有什么问题吗?”涂山遇当时对那些天师并未太过关注,白追云所说眉毛有道疤那人他只略微有点印象,就跟其他人一样,他看过一眼的那种印象。白追云就将请来崔判后崔判后南丰起与其他人不同的表现与他一说,关键点在于崔判说盗取涂山遇命格之人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时南丰起才被吓得面无人色。“白先生说的是真的?”叶江川一下严肃起来。白追云颔首:“其他天师听到崔判所言多为惊讶,只有南丰起惶恐至此,他表现太过特殊,所以我才印象深刻。”少顿片刻,又接着说:“遇哥过去22年诸事不顺,几个月前我们去往安西遇到一些意外,他好像拿回了他原本的命格运势才有好转。”其实不用白追云细说叶家也已经将涂山遇的过去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过去,涂山遇是一个仿佛将“倒霉”二字背在身上的人,病痛不断,事事不顺,人生处处坎坷。从安西回来后,他开始转运,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变得如同平安健康的人一样。涂山遇恢复“正常”时,叶于煊开始倒霉不断,任是谁知道他们之间情况兑换,都会怀疑涂山遇做了手脚。可崔判的现身说法锤死了叶于煊,也证明了涂山遇的清白。这种时候,得知真相的叶于煊会被吓破胆,以及当年做法调换两人命格的天师,天师或许不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但结局不会好太多。而且如今法术被破,那做法的天师应当已经遭受反噬,情况不会太好,南丰起虽被吓得面无人色,可看起来人还算健康。因想到这一点,白追云才没去调查,他不调查,可以将信息透露给叶家,想必叶家应该会有所动作。叶江川在心里记下了南丰起,随后又用带着几分殷切的目光看向涂山遇,即使他努力维持他霸总的人设了,可面对涂山遇时终究泄露出些许明明是父亲却没有尽过一天父亲责任的愧疚。涂山遇被他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狐狸毛毛有点想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