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追云一时不知是否该纠正嫁给他为妻这个说法,因为他在考虑谈恋爱时从未想过将自己代入“妻”的角色中。“你反悔了?”涂山遇一见他迟疑,立刻紧张起来。“没……”白追云下意识摇头,看着涂山遇脸上不算明显的慌张,不禁释然,从他接受涂山遇的“聘礼”时他就该知道涂山遇是将他放在“妻”的位置,所以学着男方求娶的规矩准备三金等其他聘礼,或许他还该庆幸涂山遇准备的三金不是女人用的戒指耳环项链。思及此,他便弯了弯唇角:“作数。”涂山遇这才松一口气,“那你有现在有力气站起来吗?”白追云感受了下,点点头:“还是能坚持到跟你拜完公公婆婆的。”闻言涂山遇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什么公公婆婆?”白追云反而被他问得纳闷起来,他指指案台问:“不是要拜你养父母?”涂山遇:“……”涂山遇无语,“那是用来拜天地的。”说完“拜天地”三个字,他又不免耳朵一热。“拜天地……”白追云有些微妙,“是我理解的拜天地吗?”涂山遇没问白追云理解的拜天地是哪个拜天地,也不知道究竟有几个拜天地,但在他这里,只有经过天地认可,白追云才能名正言顺在他家住下。在白追云有些懵逼和凌乱时,涂山遇已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和涂山遇一起跪在蒲团上,敬拜天地。当他听见涂山遇敬告天地与自己结为夫妻时,整只孔雀都恍惚了。恍惚之中,他在涂山遇期待的目光中复述了涂山遇愿与之相守的承诺,但随后他所感应到了来自天外的陌生而特别的气息让他精神一震。那、那、那是……天道?天道认可他和涂山遇的婚姻?!不是,区区婚姻,天道怎会出动?白追云不解,白追云风中凌乱。涂山遇其实是觉得这仪式过于简陋的,也有些担心白追云觉得他太过草率,结果转头就看见白追云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恍惚和呆滞,不由小声询问:“能站起来吗?”白追云茫然地看向他,好半天,眼睛里才有了焦距,他嘴巴张张合合,终于说出一句:“你该不会真是上界哪位仙君转世吧?”涂山遇:“…………”该说不说,猜测没毛病。他将白追云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方说:“不论我先前是何身份,如今,都只有一个身份——你的丈夫。”说到“丈夫”二字时,他实在没控制住心跳频率,脸颊也是滚烫滚烫的。不知是他的郑重其事还是如今纯情的模样取悦了白追云,白追云终于意识回笼,他双臂一勾,勾住正欲退开的人,贴近他,嗓音魅惑:“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夫,那么我亲爱的夫君,你现在不会再抗拒与我亲近了吧?”涂山遇闻言只觉一股热意直冲脑门,烧得他险些大脑宕机,饶是如此,他最后的理智还在线,并回应:“你身体尚有不适,先将身体养好。”早安吻初为人夫……涂山遇说不激动是假的,激动之余更多是不知所措。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以丈夫的身份和妻子共处,印象中他父君母后在一起时就是黏黏糊糊,并时常给他以自己是只多余狐崽的错觉。很难评究竟是不是父君母后的肉麻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以至于他一想到若是他成亲也会同妻子黏黏糊糊就浑身不适,所以情愿一直单身。嗯……现在说单身已无意义,没人逼他娶白追云,既然已娶,他自不会后悔。唯独一点……暂时还有些无法适应,尤其睁眼就看见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新婚妻子,多少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可无措间心底又涌上难以言说的丝丝甜蜜,这种情绪于他而言是陌生的,尽管涂·山遇的记忆中有过甜蜜,可放诸整个元神,切身体会更让他感悟深刻。他以眼神细细描绘白追云的眉眼,良久之后,把白追云喊醒了。“……嗯?”白追云难得睡那么舒心,公寓里灵气充裕,涂山遇身上阳气也足,在他身边睡觉比千年前他居住的山清水秀的山林还舒心,可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就很容易让人有脾气了!“太阳初升时第一缕清气,于你身体有益。”涂山遇能看出白追云被唤醒后的不悦,可为尽快让白追云身体恢复,他并不想让白追云错过第一缕清气。白追云脸色沉沉,周身气压很低,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愿意说话。见状涂山遇不免有些后悔,只能干巴巴补救:“就今天一次,下次我不再吵醒你。”恢复慢就恢复慢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