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而言,二班就处于一种尴尬境地。
前有一班压着,后有三班赶着,一不小心年级排名就被超,教学压力大,带班班主任脾气暴躁,拖堂,换课,是家常便饭的事。
那年冬天,江市降下了几十年罕见的大雪。
金橘每天都要裹得严严实实来学校,偏瘦的体质,总是很容易带来许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毛病,金橘大都可以忍受,唯独生理痛无法招架。
刚开始出现这种情况时,吃颗止痛药休息一会儿就会过去,但后来可能是身体产生了耐药性,止痛药便时灵时不灵。
金橘不住校,但金淑霞对她要求紧,除了早餐外,午餐和晚餐都要在学校吃,但是那天的午饭时间金橘没去。
突然提前而来的生理期,让她没有任何准备,连提前放包里的止痛药,都因为没有热水一时用不上。
保温杯里空空荡荡,金橘疼得后背都在隐隐出汗,趴了一会儿,拖着身子拿着保温杯往楼下走。
有吃完午饭的学生陆陆续续回来,金橘抓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避开,踏在台阶的脚步又虚又浮,转弯就撞上了人。
金橘下意识往后退,拉开距离。
男生个子高挑,窄脸高鼻梁,白绿色调的校服衣领,拉到最高遮住下巴,手上提着透明购物袋,里面装着面包和牛奶。
是梁世京。
这个时期的他气质还很温和,没有后来那么又冷又凶。
金橘重新扶到楼梯,说了句“不好意思”要往下走,却被梁世京拉住胳膊。
在梁世京眼里,面前的女生虽然不认识,但是脸色煞白,鬓边都是汗,有几缕湿哒哒粘在脸上,看人的眼神都有些涣散,怎么看怎么不对。
“你没事吧?”
金橘听见他问,语气里充满担心,她摇摇头,又听见梁世京问:“要去接热水?”
金橘实在痛得厉害,不想多说,点点头就想走,下一秒手里就空了,保温杯被梁世京拿了过去。
“你等我,我去给你接。”他说完,没等人回答就长腿几步没了身影。
金橘摸着扶手顺势坐到一旁的楼梯台阶上。
入学半年,她不止一次听说过梁世京的光辉事迹。
年级排名霸榜第一,钢琴八级,画画拿过奖,除此以外,还擅长好几种别的外语,架子鼓,大提琴等乐器也不在话下,就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他不会的东西,而且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
他的父亲是商业大鳄,母亲是画家,这样家庭成长的孩子,都有一个特定名称——天之骄子。
梁世京无疑就是这个名词最好的解释。
但天上星之所以是天上星,就是因为他足够耀眼,遥不可及,所以对于金橘来说,这样的人自然也是与自己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
除了此时此刻,金橘脑袋埋在膝盖上,不清醒地想。
平行线会在无限远的地方相交,但过后还是依旧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