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水。他们想让煤烧进圆木,而并非想燃起一堆火来。
索诺兰用一根木棍拨弄着煤,然后往上面浇了一些水,吱吱作响的蒸汽和木头燃烧的强烈气味表明了水与火的激烈交战。最后,水占了上风。索诺兰把湿淋淋的煤铲走,爬到船槽中,然后一点点地在槽上磨着,就这样将船槽加深和加宽。
让我来吧。&ot;看了一会儿,乔达拉说道。
我正琢磨着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站一天呢?&ot;索诺兰咧了咧嘴。兄弟俩谈话时,用的是他们本民族的语言。他们觉得这样才舒服。他们两人都玩命地学新语言,但索诺兰说得好些。砍了几斧后,乔达拉停下来检查石斧的刃口,然后用另一角度试了试,再次查看锋口,经几次反复后,才找到了最佳的挥斧方法。三个年轻人开始了工作,他们很少说话,直至他们停下来休息才重新拾起话头。
我以前从没见过用火烧船槽。&ldo;在他们走向坡屋时乔达拉说。&rdo;我们总是用斧子凿的。
你能用的只是把斧子,可火却干得快多了。橡树是硬木,&ldo;马肯诺说。&rdo;有时我们用松树的顶端,它较软,容易凿。不过,火还是挺有用的。
做船要用很长时间吗?&ot;乔达拉问。
那得看你有多卖力了,还得看船有多大,这个船不会用太长时间。它是索诺兰的聘礼,它得在他娶杰塔米之前做成。&ldo;马克诺笑道。&rdo;我从没见有人这么卖力过,他也比任何人都有耐心。凡事一旦开始做,就应坚持下去直到做完。别拖拖拉拉的。我们下午要去噼些板子做船的外板,你来吗
他最好来!&ot;索诺兰说。
乔达拉帮着砍下来的那棵大橡树被扛到了场地的另一端,它上面的枝叶已经被砍掉了。搬它的时候,几乎所有能干活的人都加入行列之中,噼它的时候也是这样。
人们用鹿角做楔子,把它们沿着一条直线用石头槌钉进圆木的纹理中,楔子在圆木上挤出了裂缝,但开始裂缝开得很不情愿似的。当三角形的鹿角较厚的一端慢慢进入木头时,圆木渐渐裂开,直到一裂为二。
乔达拉惊奇得直摇脑袋,但这才不过是开始。楔子又被钉进半边圆木的中间,刚才的程序又被重复了一遍,木头又一分为二了。就这样一次一次地到天傍黑时,那棵大树已被噼成了一块块一头粗一头细的木板。因为树上有疙瘩,所以有的板子较短,但它们也自有用处。用噼出的木板做船帮绰绰有余,剩下的可在罗莎里奥和多兰多住处附近为那对新婚夫妇盖一个挡风遮雨的小房子。而且房子起码得在最冷的时候能把马肯诺、索莉和沙米奥也装进去。同一棵树上的木头既用来造船,又用来建房,这包含了人们想加强橡树与人的联系的意愿。
太阳落下去时,乔达拉看到有几个年轻人溜进树林中去了,而马肯诺却让索诺兰劝乔达拉继续完成独木舟的底部,直到别人都离开后再走。最后索诺兰不得不承认天已经黑得无法干活了。
天还挺亮呢,与&ldo;索诺兰身后的一个声音说,&rdo;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黑。
索诺兰还没来得及回身看看是谁在说话,眼睛就被蒙住了,两臂也被人夹住了。&ldo;干什么呀?&rdo;他喊道,一边想挣出来。
唯一的回答是压抑不住的笑声。他被抱起来,扛到了较远的地方,等到被放下时,他感到衣服被扒下来了。
住手!你在干什么?太冷了
不会太长的,&ot;马肯诺说,同时蒙在索诺兰眼上的布被拿了下来。索诺兰这时才看到有六七个人光着身子,朝他笑。这个地方有点陌生,尤其是在暗中,但他知道旁边有水。
在他周围,森林黑乎乎的一团,但对着淡紫色天空的那一边,由于树少的缘故,因而显得不那么黑。远处,一条开阔的路通往那反射着银色闪光的大母亲河,河面微波起伏。近处地上小小的矩形木建筑的缝隙中,微微弱弱地闪着些光亮。年轻人爬上屋顶,然后顺着搭在上面的一根有梯阶的倾斜圆木,钻进了小木屋。
小屋的中间生着火,火坑的上面有一些正在加热的石头。崖壁立在后面,屋子很大,地上堆了一些已经用沙石磨过的木条。当所有的人都进来后,房子的进口被关上了,但关得不太严,烟可以从缝中冒出去。滚烫的石头下露出了煤燃烧发出的光亮。很快索诺兰就承认马肯诺说对了。他不冷了。有人在火上浇了些水,激起了一阵水雾,这使得在昏暗的光亮中看人更难了。
你拿来了吗?&ot;他旁边的一个人问道。
在这儿呢,查洛努,&ot;他举起酒袋。
喂,给我来点,你真运气,索诺兰。找了个做得一手好洒的女人。&ldo;这话赢得了一阵赞同的笑声。查洛努把酒袋递过去,然后给大家看了一下系在口袋上的方皮子,狡黯地咧嘴笑道:&rdo;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我还纳闷你今天怎么没来呢,&ldo;一个人说,&rdo;你肯定它是我们要找的吗
别担心,朗多。我认识蘑菇。至少我认识这些蘑菇,&ot;查洛努保证说。
你应该认识。每次遇到你都得采一些。&ot;听到这话,大家发出了笑声。
他大概是想当沙穆多人吧,索诺兰,&ot;朗多嘲弄道。
这些可不是沙穆多人的蘑菇,不是吗?&ldo;马肯诺问道。&rdo;如果不经适当的处理,那些带自点的红蘑菇能把人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