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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知道我还有机会,我是否再要作一次努力?布仑说,&lso;由于神的仁慈…&rso;谁是神?我?我的图腾之神?它管不管这事?他们都鼓励我活下去。可能这是我的图腾保护我的缘故,可能它知道我有这个机会。也可能两者兼有。是的,我想是两者兼有。
艾拉醒来后又躺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确已醒了。她又摸摸她的眼睛,知道眼睛张开着。山洞里令人窒息的黑暗使她忍住了尖声叫喊。我是死了!布仑诅咒我,现在我确已死了!我再也不能从这里出去,我再也不能回到部落山洞中去,现在太晚了。恶鬼们作弄我,使我认为我是活着,在洞里很安全,其实我已死了。它们对我发火,因为我不愿像小溪流水般随它们而去,它们要惩罚我。它们使我认为我是活着,实际上我早已死了。女孩害怕得发抖,在她的毛皮盖被内缩做一团,连动也不敢动。
女孩非常不安稳地睡了一觉。她醒来后,还记得刚才不断的恶梦:隐藏的恶鬼、地震、猞猁的攻击,转到穴狮,下雪,无休无止地下雪。小山洞里有一股阴湿、特殊的气味。她闻到了气味,使她醒悟到除了看不见外,其他官感仍起作用。其次,她慌乱中向上动了一下,使她的头在石壁上撞了一下。
我的木棒在哪儿?她在黑暗中作着手势。现在夜晚,我必须在木棒上作刻痕。她在黑暗中乱摸,寻找她的木棒,似乎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我要在夜晚做好标记。现在我找不到木棒怎么能做呢?是不是我已经做过了?如果我找不到木棒,我怎么知道我该回家呢?不,这样说不对。她摇摇头,要澄清说法。我是能够回家的,因为时间早过了。但是,我已死了。雪也老是下个不停。老天总是下雪啊,下雪啊,下雪啊。木棒啊,我一定要去看看雪。在黑暗中,我怎么能看到雪呢?
她在洞内乱爬&iddot;东碰西撞地把洞内东西抓个乱七八糟。但当她到达洞口时,看到高高顶上有微弱的光亮。我的棒,它必须在这儿!她站起身来,爬上部分长入洞口的灌木,摸到一根长树枝~一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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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木棒‐‐她推它一把。当棒穿过顶上覆盖的雪后,雪落在她的身上,顶上开出一个空气洞。一阵新鲜空气进入洞内,沁着她的心肺,使她精神振奋。顶上出现一块光亮蓝色的天。风暴终于过去。因为当风停吹后,最后一批降雪倒向山洞附近,把她的空气洞全部给堵住了。
新鲜空气清醒了她的头脑。暴风雪过去了。老天爷停止下雪了!它终于停下来了。我可以回家了。但是,我怎么能从这里出去啊?她用棒又捅又戳,想把空气洞扩大。一大块雪松动了,从开口落下,啪地落进小山洞里,在她身上洒了一身冷而潮湿的雪。我如不注意的话,我会埋在雷里的。我得好好地想想办法。她从灌木上爬了下来,对扩大了的空气洞透进光线感到喜悦。她精神振奋,急于离开这儿,但是她又强制自己静下来,把每件事再好好想一遍。
她想,我真希望火还没有熄灭,我还想喝点茶。噢,水袋里还有点水。是,真好,就喝了水。我现在再不能煮点吃的了,但少吃一顿对我不会伤害,我还可吃一些干鹿肉。它不需煮。她又跑到小山洞口看看空气洞外天空依然湛蓝。现在,我要带走什么?食物不用担心,那边储藏很多,特别自从狩猎猛犸以来,储藏更充足了。
忽然间,一下子许多不愉快的事又涌向她的心头‐‐猎猛犸、射杀鬣狗和被咒死。他们能真正接待我回去吗?他们再能真正看见我吗?如果他们不,那将怎么办?我将往哪里去?但是,布仑说过,我可以回去,他确是这样说的。艾拉执着这个观念不放。
是啊,我不能带走我的弹石带,必须如此,我的采集筐呢?克莱伯把我的一个烧了,不,在明年夏季前,我是不会用到它的,那时我可再制作一个。我的衣服呢?我将带走所有的披身,都裹在我的身上,可能还有点石器工具。艾拉把所有要带走的东西集在一起,先开始把衣着穿上。她穿上裹脚的兔毛皮和一双脚盖,把两腿用兔毛皮裹上,把工具放在披身裥褶内,把毛皮紧紧扎在身上。她戴上狼獾兜帽和内衬毛皮的手套,然后走向出口的空气洞。她转身望望小山洞‐‐这个曾经当过她的家达一个月的地方,又脱去手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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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认为有秩序地离开小山洞是如此地重要,像完成一件大事似的。现在,小山洞已完成使命,要告别了。她的潜在意识,告诉她要回头三思,还遗忘些什么?这是多年来伊扎对她教导的结果。她很快地把山洞每件东西整洁地安排好,又戴上她的手套,然后转向为雪所堵塞的出口。她即将出去;她不知前途命运如何,但她已决意要回到她部落的山嗣去……她想,我最好从空气洞的顶上出去,我不要通过雪层底下打隧道出去。她开始爬上榛子树,并使用专用来拨开空气的树枝棒拨开雪层。她站在最高的树枝上,她把身体重量压在深厚的雪堆上,只使树枝稍有挠曲,终于把头伸出洞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她的小山洞外高山草地已不复认识。从她的栖木上开始,雪表面以缓坡向四周倾斜。她看不出地面卜有什么单独的标志,因为一切东西全为雪所深埋。我怎么能从这里出去啊?雪太深了。女孩面对当前的困境几乎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