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劳德眼看伏恩极不情愿地被他母亲拉走。他想昨天爱菠拉还叫我帮助做杂务劳动,现在妇女们正在挖一个坑,我必须赶快溜走,免得被我母亲看见,叫去干活。但是,他又注意到,奥茄正在朝他方向看呢!他想:我的母亲不能再指使我干什么了。我已不是一个孩子,我是一名男子汉了。她还必须听从我呢!他把胸脯挺了挺。&ldo;她能听从我吗?现在奥茄正看着我呢!&rdo;
&ldo;爱菠拉,给我拿水来!&rdo;
勃劳德装腔作势地作着手势道。他有点心虚,害怕他母亲反过来要派他去弄点木头回来,因为严格地说,他现在仍然是一个归母亲管的孩子,一定要等他的成丁仪式过后,他才算是一名真正的男子。
爱菠拉抬头看了看勃劳德,眼睛里却充满了骄傲。这正是她的宝贝儿子,现在如此有效地卸去孩子的任务,达到高一级男子的地位。她想了想后就站起来,走到山洞近旁水潭边,迅速地舀来了水,递给勃劳德,眼睛扫视一下在场的其他妇女,似乎说:&ldo;看看我的儿子吧!他难道不是一名漂亮的男子,一个勇敢的猎手吗?&rdo;
他母亲的欣然接受和骄傲的表情使勃劳德对母亲的防御心理一下子解除了。他装腔作势地发出唿噜声算是对他母亲递水后的回答。奥茄取悦于他的反应几乎和爱菠拉一样。奥茄讨好勃劳德,假正经地垂着头,而眼睛却以敬慕的目光盯着他,直到他转身要离开为止。这些动作都给勃劳德看在眼里。
奥茄母亲的配偶死后不久,奥茄的母亲又离开人世,这使奥茄悲痛万分。她是她双亲的唯一孩子。即使她是一个女孩,也被他们两人疼爱备至。奥茄被部落首领领养后,布仑的配偶待她很亲热,要她就餐时和他们坐在一起。部落在寻找山洞的旅途中,奥茄总是踉在爱菠拉的后面走,但是她见到布仑时总很害怕。一他比母亲的配偶严厉得多,这是因为他有沉重的领导责任在他的肩膀上。爱菠拉在旅途中主要关心布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关心这个孤儿。但是,有一天晚上,奥茄一个人沮丧地坐在地上看着火堆。平时一贯不注意她的勃劳德坐到她的旁边,发现她正在悲伤得呜呜哭泣,便把他的手臂搁在她的肩上,安慰她,叫她别悲伤。奥茄出于对这个骄傲而且快要成人的男孩的感激之情,从那时开始,就产生一个愿望,希望在成长为妇女后,做勃劳德的配偶。
下午,太阳暖洋洋地,天空中没有一丝风,树叶静悄悄地一动不动。唯一打扰人的是苍蝇的嗡嗡声,它们绕着餐后的余肴打转,混杂着妇女们为挖掘烤肉坑发出的掘地咚咚声。艾拉坐在伊扎身边,看着这位女巫医打开水獭皮袋,在寻找里面一个红色的小包。女孩整天跟着她,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现在,伊扎正在忙着为大莫格乌准备明天举行的进洞宗教仪式。她将在仪式进程中担任重要的角色。她把那个蓬头女孩领到妇女群中去。她们正在离山洞口不远的地方挖一个深坑。坑内要衬以岩石,在里面生火,终夜不熄。第二天早晨,她们将把剥去皮和肢解后的騣犎肉一块块用树叶包覆后下落到坑内,上面再盖更多的树叶,面上抹一层泥,在岩石炉中烤煮,直煮到下午临近傍晚为止。-
挖坑工作是缓慢而费力的。她们用尖尖的掘棒挖开土层,用手把土壤捧在皮包袱里,吊出坑外倒掉。坑挖成后,可使用多次,以后只要偶尔清除炉灰就可以了。当妇女们在挖掘时,分派尤蔻的尚未婚配的女儿奥芙拉,带领奥茄和伏恩两个孩子去采集木柴,并从小溪岸边搬运卵石块上来。
当伊扎拉着艾拉的手走向妇女们时,她们把工作停了下来。伊扎作着手势说:&ldo;我必须去见大莫格乌。&rdo;
她把艾拉轻轻地一推,叫她向妇女们走去。当伊扎回头要走时,艾拉又跟了过来,伊扎向她摇摇头,又推了一把,然后匆匆离去。
这是艾拉来到部落以来,除伊扎和克莱伯两人以外,第一次和其他人接触。她感到茫然不知所措,又有点害羞,因为伊扎没有在她身旁。她就地站着不动,不知怎么好,看看自已的脚尖,又忧心忡忡地不时向上看。妇女们顾不得部落的礼貌习俗,注视这个瘦削、长腿的女孩,看到她扁平的脸和凸出的前额,都对这个孩子的奇特相貌感到惊异。这是她们第一次有机会这样接近地看一个外族人。
还是爱菠拉首先表态:&ldo;她会采集木柴。&rdo;
这位首领的配偶用无声的手语告诉奥芙拉,然后她自己继续挖掘。年轻妇女奥芙拉听后向小片树林和有倒下的树木处走去,但是,奥茄和伏恩非常不愿意离开,于是奥芙拉又回来,不耐烦地催促他们快去,也催促艾拉前去。艾拉想:我知道她做手势是叫我去,但不知道希望我做什么。奥芙拉再做一次手势,然后转过身带头进入树林。两个与艾拉年龄相仿的部落成员迟疑地跟着奥芙拉走去。女孩见他们进去了,也稍稍躇踌一下,跟随他们进入树林中去。
艾拉进入林中后,站立一会儿,看见奥茄和伏恩正在拾干树枝,奥芙拉正在用石斧将一棵挺直倒下的树干上枝娅砍下来。奥茄向坑边送去了一次木柴后回来,又把奥芙拉砍下的木段拉向坑边木堆处。艾拉看到她吃力地向前拉,就走上前去帮助。她弯下腰去把木段的另一头抬起来,当她们两人一同站起来时,艾拉的自光注视着奥茄深褐色的眼睛。她们停了一下,互相注视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