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梦见你站在路边哭。&rdo;他回头诡秘地看了李灯一眼,那神情极有深意。
李灯专门绕到酱坊市一趟,到精神病医院看望小错,想试图了解一点关于那个陕北保姆的情况。
可是,这一次小错已经不认识他了。
又是一个黄昏,夕阳和上次一样圆满、安详。
&ldo;小错,你不记得我了吗?&rdo;在空荡荡的接待室里,李灯问她。
小错静静看着他。
&ldo;‐‐火中来火中去火头火里活到头,水里生水里长水仙水里睡成仙。你想一想!&rdo;
小错静静看着他。
&ldo;你再想一想,我们还一起看过电影,我抱着你的肩……&rdo;
小错说话了:&ldo;如果你再胡说,我就喊你骚扰。&rdo;
李灯愣了。
他离开精神病医院,心情沮丧极了。
两旁的田野已经收割,光秃秃,野糙是斑斑驳驳的枯黄。
18、保姆不久,报社搞了一次&ldo;新闻万里行&rdo;,报社出车,派记者深入边远地区采访。
李灯被领导指派到内蒙古采访。
回来时,他们路过陕北,忽然想起小错家雇的那个保姆就住是这个县的一个叫兰花花的村。
他跟当地人询问了一下,那个村离县城有60里,但是正在他们回j市的路边。
其实,那个保姆跟李灯只有一面之缘,没任何关系,但是,李灯觉得太巧了,就想顺便去看看。
他想着,也许小错住院后,那个保姆已经回来了。
在那个人烟稀少的地界,每个人的感情都会变得丰盈起来。
他们路过那个村时,果然把车开进去了。
车上总共有两个人,除了李灯,还有司机。
说是村,其实根本没有村落的感觉,在山上稀稀拉拉地分布着一些窑洞。
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极其荒凉,偶尔看见一个扎着白羊肚手巾的男人赶着一群肮脏的羊走在山坡上。
那一孔孔窑洞,像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远天。
天蓝得不像真的。
天上那个老太阳在呆呆地照耀。
进了村子,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在j市打工的小错的家。这期间,他们知道小错的大名叫柴旦。
这个村大都是土窑,没有石窑,很穷。
柴旦家更穷。
她父亲死了,母亲嫁到另一个村子,到大山的更深处去了,带去了另几个小孩。柴旦没有去,她只身闯到城里觅生活。
她家只有她年逾古稀的爷爷。
老头很热情,捧出陕北大枣招呼了他们。
李灯坐在土炕上,看见了满窗贴的都是剪纸,忽然打了个激灵,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剪纸猩猩,和他见过的那象征灾祸的剪纸一模一样!
他惊恐地看着那个老头问:&ldo;这是……谁剪的?&rdo;
老头自豪地说:&ldo;是柴旦在家的时候剪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