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擅自离开,让荆寒屿越发偏执,背上了也许比他还沉重的心理负担。
“但那不对,我一直知道。”
荆寒屿改将额头抵在雁椿肩膀上,小幅度蹭了蹭,“小时候,我一心想让你变好。
你的眼睛很亮,但衣服又旧又土,它们把你的光都遮住了。
我想带走你,给你穿新的、好看的衣服,那样你周身都会发亮——像你的眼睛。”
“后来我再遇到你,这想法也没改变,但我不止想给你新衣服了,还想你优秀出色,我的小狗怎么能混个中等成绩?”荆寒屿的声音渐渐有些含糊,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所以从小,我都想把你推进光里,现在怎么能把你关在黑暗里?我错了……但我忍不住,黑暗才是最安全的,别人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别人,你只有我……”
雁椿在此刻打断,“我只有你。”
荆寒屿从他肩膀上抬起头,眼中有一丝茫然。
“我只有你。”
雁椿认真地重复,“你愿意把我推进光里,我就乐意站在光里,被衬托得更加明亮或是暗淡都没关系。
你想把我藏在黑暗里,我就待在黑暗里,只让你找到。”
荆寒屿瞳孔缩了缩,很显然他在挣扎,矛盾撕扯着他,他能够判断对错,但让客观对错来支配现实言行,对一个寻找了太久、等待了太久的人来说,是件很残忍的事。
雁椿抚摸荆寒屿的眼睛和脸颊,语气比刚才更加郑重,“但不管是站在光里,还是被你藏在黑暗里,我都是你的,我都只有你一个。”
荆寒屿喉结忽地一提,沸腾的情绪自胸中涌起,满溢得化作梗在咽喉的混乱话语,和眼中流淌的幽光。
雁椿握住他的手,像他总是对自己做的那样,将他抵在角落亲吻。
这吻几乎不掺杂欲望,像是宣誓和安抚。
雁椿总是叫荆寒屿荆哥,被管得服服帖帖,可他才是年长的一方。
荆寒屿不安的时候,他不是不能行使年长者的义务。
双唇分开,荆寒屿近乎无意识地靠上来,索取更多,雁椿纵容地给与。
两人在这实在算不上美好的地方温柔地接吻,不激烈不冲动,不像平时那样伴随着血腥。
这好像都不该说是亲吻,只是寻求安全感的舔舐,如同低等动物彼此舔伤。
荆寒屿终于平复,拇指擦过雁椿的唇角,“我可能需要时间。”
“我们都需要时间。”
雁椿说:“我们慢慢来,不急。”
荆寒屿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雁椿捏住他的下巴,“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瞒着我。”
荆寒屿默然须臾,“如果我一直是这样,好不起来呢?”
雁椿笑了声,“你忘了我也是个疯子?”
“雁椿。”
“而且是个需要你束缚的疯子。”
雁椿短暂停顿,“我对你有不正常的需求,换你对我不正常的需求,不是都抵消了吗?”
荆寒屿不言,视线不曾离开雁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