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驹看着陈宜宾问:“陈厅长,你说一下,那个泾川的兰克义,究竟是不是失踪了?”
周凤驹又称呼陈宜宾“厅长”而不是“政法委书记”,陈宜宾就说:“是不是失踪,现在难说,不过的确有几天联系不到他了。”
“厅里已经派了工作组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易素萍这会就问:“那,是不是这个同志出现了什么意外?”
“泾川那里的公安机关有没有去查?查的怎么样,有没有走形式?”
“兰克义可是一个县的重要领导,身负重职,可不能出现了什么别的情况。”
“由此可见我们的保卫工作,还是做得不到位,这个必须要重视。”
易素萍前一句还是在关心兰克义的安危,下一句就说到了自己意思的中心,那就是依然针对着公安系统的工作,说陈宜宾的工作还有待加强。
易素萍的话说完,周凤驹又问:“不是说方家河有一个警察被兰克义打伤,并且有人到医院里要谋杀他,这人不是带着家眷来省里找你们公安部门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陈宜宾说:“情况还在了解,我回头督促一下,再给各位常委汇报。”
谢立东这时说:“我觉得这件事还带观察,有待商榷。”
“兰克义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无法下结论,就算真的出了事情。那么乔会本和泾川的市委班子,是不是负有不该推卸的责任?”
“我们不能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到民主的工作方法上面去,如果这样说,那这个领导的能力,起码是有待提高的。”
邓再天在谢立东说完了后,瞧了他一眼,但是谢立东没看到。
孙好学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我倒是觉得一个领导班子里能出现不同的声音恰恰是这个班子工作做得好与不好的表现,严肃与活波嘛。但是前提必须是这个班子是团结的。是有能力的,作为我们省委,应该站在这样的高度看待问题。”
莫胜章说:“我可以负责任的对各位常委说一句,兰克义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为什么。网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关于兰克义生活糜烂,作风骄奢的报道,而且还有图片。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莫胜章看着陈克山说:“关于兰克义,社会上还有些别的说法,但是捕风捉影,人云亦云的,那不是我们认真工作和谨慎对待同志的态度。”
所有的人都知道莫胜章说的是什么,但是所有的人都对这个问题进行回避,牵扯到了陈克山和兰克义之间是不是父子的关系,那不是一个笑话和传言那么的简单,这个话题要是在今天的常委会议上挑明了,不弄个水落石出,恐怕对于任何人都是难以交待的,那样省委的常委会议也就失去了权威性和重要性。
陈克山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盯着自己的桌子仿佛要将视线穿过桌子的阻挡看到自己的脚趾头是不是蹭破了袜子尖,只是大家都没有纠缠于这个问题。
易素萍一直的在观察魏红旗的反应,可是魏红旗却像是往常一样,对大家的发言只是倾听,不发表什么意见。
接下来,常委会还是讨论临河天南机械厂的改制问题,谢立东依然提出将天南机械厂全盘的甩卖,交给外企重组,并且说分流后的机械厂工人临河市将会作出极大的努力,让工人们都有事情干,有工作做,有收入,可以吃饱肚子,绝对不会给省委添麻烦。
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于是魏红旗宣布会议终止,下午继续。
吃完了饭回到办公室,赵文就准备让魏红旗休息,魏红旗是有午休的习惯的,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魏红旗过去接住,说了一声知道了,挂了电话后就对赵文说:“通知薛长荣翟光禄和甄一夫,对临河市四大班子主要领导进行审查,让臧庆伟暂时主持临河的工作。”
尽管这个结果赵文早已经料到,但是这会看到魏红旗吩咐下来,他还是有了一种将令一到雷霆万钧的感觉。
魏红旗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临河这会,从现在开始,就是鸡飞狗跳,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赵文注意到,每次说到薛长荣和翟光禄的时候,魏红旗总是将薛长荣的名字说在翟光禄的前面,这也许是薛长荣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可能在魏红旗的心里,觉得薛长荣比翟光禄更能将自己的意图给贯穿的彻底些。
翟光禄和薛长荣以及甄一夫在昨夜已经悄然到达了临河,薛长荣和翟光禄负责审查主要干部,而甄一夫则是对临河天南机械厂的厂长张春林以及一些厂里领导进行审讯,还有设计到临河市国税地税局的一些问题进行查处,三人的工作相辅相成。
给薛长荣翟光禄和甄一夫的电话打完了,和臧庆伟对话时,赵文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些掩饰不住的喜悦,于是就说:“臧书记,省委这样安排,是对你的信任,希望你在这个非常时期,能够克己复礼,严以律己,将班子稳定下来,不要辜负省委对你的期望。”
臧庆伟听到赵文说完,按捺住激动的心神连连的保证,最后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那谢立东,还回来吗?”
赵文心里猛然想起刚才魏红旗接到的那个电话,心说谢立东恐怕是回不去了,今天的这个常委会议,也许就是专门为了将谢立东从临河调虎离山,然后才让薛长荣几个好在临河便宜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