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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第1页）

&ldo;艾米，今晚我会留下来，因为我不想面对离开之后的一大堆问题，但我会睡在楼下。&rdo;

她歪了歪脑袋，细细地端详着我。

&ldo;尼克，你要记住，我仍然可以对你下狠手。&rdo;

&ldo;哈!还能比你已经做得更可怕吗?&rdo;

她看上去有几分吃惊，&ldo;哦，那当然了。&rdo;

&ldo;我真的很怀疑这一点，艾米。&rdo;

我拔腿向门外走去。

&ldo;谋杀未遂。&rdo;她说。

我停下了脚步。

&ldo;这是我最初的计划：我是一个惨兮兮、病恹恹的妻子，动不动就会发病，突然结结实实地病上一阵子，结果大家发现，她丈夫为她调的鸡尾酒里……&rdo;

&ldo;就像日记中记载的一样。&rdo;

&ldo;但后来我觉得谋杀未遂罪未免太便宜你了，应该更狠一些，不过我并没有扔掉下毒这个法子。你一步步地向谋杀走去，先选了一种胆小一点儿的方式‐‐这主意听上去不坏吧。于是我说干就干，开始付诸实施了。&rdo;

&ldo;你指望我相信你的话吗?&rdo;

&ldo;那些吐出来的东西看上去真是让人吓一跳呀，一个天真无邪、惊慌失措的妻子可能还存下了些呕吐物，有备无患嘛，你可不能怪她有点偏执。&rdo;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ldo;备用计划后面总得再留一套备用计划。&rdo;

&ldo;你居然真给自己下了毒。&rdo;

&ldo;拜托，尼克，你很吃惊吗?我连自己都下手杀了。&rdo;

&ldo;我得喝上一杯。&rdo;我说。不等她开口，我已经拔腿离开。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一屁股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在窗帘外面，相机的闪光灯仍然照亮着院子，夜色不久便会消散，我发现清晨是如此的让人沮丧，因为我心知这样的清晨会一次接一次地到来。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坦纳就接了起来。

&ldo;艾米杀了他。&rdo;我说，&ldo;她杀了德西，因为德西……惹恼了艾米，他在跟艾米较劲，而艾米意识到她可以动手杀了德西，这样她就可以回归原来的生活，还可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德西头上。艾米谋杀了德西，坦纳，她刚刚亲口告诉了我，她承认了。&rdo;

&ldo;你没能把你们的对话录下来吧?用手机或是别的什么工具?&rdo;

&ldo;当时我们两个人赤身裸体，开着淋浴水龙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rdo;

&ldo;我本来就不想开口问那个问题。&rdo;他说，&ldo;在我遇到的人中间，你们俩是最乱来的一对，亏我的特长还是专门对付乱来的人。&rdo;

&ldo;警方那边有什么动静?&rdo;他叹了一口气，&ldo;艾米把一切弄得滴水不漏，她的说法荒唐透顶，但怎么也比不上我们的说法荒唐;我是说，艾米基本上利用了变态的最高准则。&rdo;

&ldo;什么意思?&ldo;&ldo;撒的谎越大，别人就越会相信。&rdo;

&ldo;不至于吧，坦纳，总有些证据什么的。&rdo;

我轻轻地迈步走向楼梯，以确保艾米不在附近。我和坦纳是在压低声音说话，可眼下万事都得小心。

&ldo;现在我们只能乖乖听话，尼克，她把你的形象打扮得一塌糊涂：据艾米说，日记本上的一切都是真话，柴棚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用信用卡买了那些东西，还不肯放下面子去承认。她只是温室里的一朵娇花，她怎么会知道用自己丈夫的名字去暗地里办信用卡呢?我的天哪，还有那些色情玩意儿!&rdo;&ldo;她告诉我，她从来就没有怀过孩子，她用诺伊尔&iddot;霍桑的尿造了假。&rdo;

&ldo;你怎么不早说……这是个重要线索!我们就全指望诺伊尔&iddot;霍桑了。&rdo;

&ldo;但是诺伊尔压根儿蒙在鼓里。&rdo;

我听到电话那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坦纳甚至都懒得再问为什么，&ldo;好吧，我们会不断地想办法，不停地找证据，总会有露馅的时候。&rdo;他说。&ldo;我没法留在这间屋跟那家伙待在一起，她威胁我说……&rdo;

&ldo;谋杀未遂……那个防冻液，没错，我听说在鸡尾酒里有这东西。&rdo;

&ldo;警方不能因为这个把我抓起来，是吧?艾米说她还保留了一些呕吐物当作证据，但这个真的能……&rdo;

&ldo;我们现在还是不要逼得太紧，好吗，尼克?&rdo;他说，&ldo;当务之急是乖乖听话，我很不乐意这么说，真的不乐意，但这也是目前我能给你的最好建议：乖乖听话。&rdo;

&ldo;乖乖听话?这就是你的建议?我的金牌律师就告诉我这个：乖乖听话?你还是滚蛋吧。&rdo;

我满腔怒火地挂掉了电话。

&ldo;我要杀了她，他妈的我要杀了这个婊子。&rdo;我想。

于是我一头扎进了不为人知的白日梦中‐‐在过去的几年中，每当艾米让我感觉无地自容的时候，我便会放肆地做些白日梦，在梦里用一把锤子使劲砸她的头，一直砸到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再也说不出那些用来形容我的词：平庸、无趣、毫无亮点、达不到标准、让人一点儿也记不住;嗯，基本上就这些。在白日梦中，我不停手地用锤子猛砸她，直到把她砸得像个破烂的玩具，嘴里&ldo;唔唔唔&rdo;地哼着，然后再也不吭一声。这样闹上一场还不够，我会把她修得十全十美，从头再杀她一遍：我用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她不是总渴望亲密接触吗?）然后使劲地掐，掐了又掐，她的脉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