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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ldo;而且据诺伊尔所说，你娶你太太不过是为了她的钱。&rdo;吉尔平补了一句。

&ldo;我可没有开玩笑，&rdo;我说，&ldo;这年头，任谁都可以在笔记本电脑上修修照片。&rdo;

&ldo;好吧，这么说来，前一刻你还一口咬定德西&iddot;科林斯涉了案，现在又把矛头转向了诺伊尔&iddot;霍桑，看上去你的网撒得还真广，反正要找一个人把事情怪到他的头上。&rdo;

&ldo;你是说我怪这怪那，就是不怪自己?没错，确实不该怪我。你瞧，我娶艾米并不是为了她的钱，你真的应该多跟艾米的父母谈谈，他们了解我，他们了解我的人品。&rdo;说到这里，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ldo;艾米的父母确实不知道我的全部底细&rdo;，我顿时觉得胃中一阵翻涌。波尼正在紧盯着我，看上去有点儿为我难过，吉尔平却几乎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ldo;你还突然把你妻子的人寿保险赔偿额涨到了120万美元。&rdo;吉尔平边说边装出几分倦色，甚至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那张尖下巴的马脸。

&ldo;那是艾米自己涨的!&rdo;我赶紧说道，两名警察只是望着我，等着我说话，&ldo;我的意思是，文件是我填的，但主意是艾米出的，她非要坚持这么做。我发誓，我才不在乎那玩意儿，可是艾米说……她说由于她的收入有所变动，这样会让她感觉更安心，或者说这是一个明智的商业决策。见鬼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这么做，但我并没有求她这么做。&rdo;

&ldo;两个月前，有人用你的电脑搜索过一个话题‐‐密西西比河里的浮尸，你能解释一下吗?&rdo;波尼接口说道。

我深吸了两口气，花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振作起来。

&ldo;天哪，那只是一个傻透了的写作计划，当时我想写本书。&rdo;我说。

&ldo;哦。&rdo;波尼不置可否。

&ldo;听着，我觉得眼下是这个局面：不少人从电视节目里学到了一点‐‐杀害妻子的浑蛋通常就是她的丈夫，因此他们正在用有色眼镜看我，一些非常清白正常的事情就走了样，整件事变成了一场迫害。&rdo;

&ldo;这就是你对信用卡账单的说辞吗?&rdo;吉尔平问。

&ldo;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我解释不了这该死的信用卡账单，因为这些账单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见鬼，这事归你们管，你们得弄清楚账单是从哪个鬼地方冒出来的!&rdo;

他们肩并肩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等待着。

&ldo;警方目前在采取什么措施寻找我妻子的下落?&rdo;我问道，&ldo;除了我这条线索之外，你们还跟了哪些线索?&rdo;

正在这时，屋子突然摇晃起来，我们可以从后窗中看到一架飞机呼啸着驶过天空，恰好掠过密西西比河，把我们的耳朵震得嗡嗡响。

&ldo;是架f-10飞机。&rdo;波尼说道。

&ldo;不，看上去太小了，&rdo;吉尔平说，&ldo;一定是……&rdo;

&ldo;就是一架f-10飞机。&rdo;

波尼俯身向我靠过来，十指交缠在一起。&ldo;我们的职责是确保你是百分之百的清白无辜，尼克，我知道你自己也想确保这一点。&rdo;她说，&ldo;如果你能帮我们解开几团乱麻就好了，因为我们总是在这些鬼事上栽跟斗。&rdo;

&ldo;也许我该找个律师了。&rdo;

两名警察闻言交换了一个眼色，仿佛他们押下的一个赌已经水落石出。

[1]铁托&iddot;普恩特（19232000）：拉丁爵士乐大师。‐‐译者注

[2]该人名也是一首歌曲名。‐‐译者注

艾米&iddot;艾略特&iddot;邓恩　　2011年10月21日

日记摘录

尼克的妈妈过世了。我一直没有办法动笔写日记，就是因为尼克的妈妈刚刚过世，尼克一下子没了主心骨。莫琳真是又温柔又坚强，在过世前几天，她还起床四处走动，绝口不提要想办法延长自己的寿命，&ldo;我只想熬到熬不下去的那一天&rdo;，这是她的原话。她常常帮其他化疗病人织帽子（她自己早在第一轮化疗后就不愿意折腾了，如果要&ldo;再插些管子&rdo;才能多撑些时日的话，莫琳表示不感兴趣），她的身边总有各色鲜亮的毛线团，又是红又是黄又是绿，而她十指翻飞，毛线针发出一片咔嗒咔嗒的响声，莫琳用低沉又懒洋洋的声音讲着话，听上去好似一只心满意足的猫。

九月的一天早晨，她一觉醒来却并没有清醒过来，再没有变成往日的那个莫琳。她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干瘪发皱，一双眼睛飞快地扫视着屋子，却无法看清任何一件东西，包括她自己。因此她被送到了临终关怀医院，那个地方灯光柔和、气氛欢快，有一些绘着戴帽女子的图画，有零食售货机，还有一小杯一小杯的咖啡。人们并不指望临终关怀医院能治好她的病，只是为了确保她在逗留人世的最后时光里能够过得舒服一些，三天之后，她便撒手人寰了。莫琳走得十分平静，压根儿没有掀起一点儿风波，正是她所希望的模样（不过我敢肯定，要是听到&ldo;莫琳所希望的模样&rdo;这句话，她一定会翻翻白眼）。

丧事的规模不大，但气氛很不错，跟她极为相像的妹妹从奥马哈赶了过来，顶替莫琳的位置忙着招待几百号人，为人们倒倒咖啡和百利甜酒，分发着饼干，还时不时讲一讲莫琳的逸闻趣事。在一个疾风阵阵但又暖洋洋的早晨，我们把莫琳下葬了，玛戈和尼克互相靠着对方，我则站在他们的旁边，感觉自己是个闯进来的外人。当天晚上钻进被窝后，尼克背对着我，任由我用双臂搂着他，但几分钟后他就站起了身，嘴里低声说着&ldo;我得出去呼吸点儿新鲜空气&rdo;，随后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