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堂课后他看着满手的粉笔末,钟意秋觉得满足又骄傲,他第一次在讲台上感到自信,找到那种挥斥方遒的畅快。
今年的雪完全不讲道理,一场接着一场,中间不给太阳丝毫机会,天气预报说又有暴雪要来,肖鸣夜拖了一颗枯死的树回来,在院子里劈成柴火,以备下雪时做饭烤火。
浩真把树当做大马骑,裤子被磨的全是毛。
肖鸣夜一手把他提下来,恐吓道,“□□开了。”
浩真忙低下头去看,穿的太厚差点翻过去,发现没破高兴的拍手,“没破没破,破洞了阿秋补。”
肖鸣夜扯了扯他脖子上的红围巾,手指穿进一个大洞里勾了勾,“阿秋就补成这样?”
浩真不服气,“阿秋说这是专门留的洞,好看!
钟意秋豪情壮志的扬言要给肖鸣夜织毛衣,买好了毛线找郑小萍学,又怕自己不会上来就织毛衣这种高难度的糟蹋了毛线,所以打算先给浩真织条围巾练练手。
郑小萍教他从最简单的平针开始学,钟意秋看了两遍就会了,心里洋洋得意,想象着织好一件毛衣给肖鸣夜,感动的他涕泪四流的样子。
眼高手低说的就是他学习织围巾的整个过程,原以为简单的事情真正动手一针针织起来才知道这样难,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织三针掉两针,导致浩真的新围巾全是一个个大洞……
但是仍然阻挡不了浩真的喜爱和热情,像是得了宝贝一样每天戴着睡觉都不让取下来。
肖鸣夜手贱故意抠着围巾上的洞,浩真急了,又打不过他,抱着肖鸣夜的手吱哇乱叫。
“你又惹他干嘛!”钟意秋老远就听见了,进来没好气的说。
“阿秋——大熊抢我围巾!”
钟意秋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肖鸣夜,“你想要围巾?我给你织一条就行了。”
肖鸣夜:“……不用了,我不冷。”
袁兵垂头丧气的跟在钟意秋身后,鼻子冻的通红,眼睛竟然也是红的。
肖鸣夜揉他脑袋,“咋了?”
袁兵低着头,带着哭腔问,“小钟老师是不是要走了?”
钟意秋已经跟他解释过了,袁兵却一点也听不进去,来来去去就只问这一句,祈求着能从谁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肖鸣夜不说话像是默认,袁兵更难受了,吸溜着流下来的眼泪和鼻涕。
小学生们不懂这中间的关系,互相传言小钟老师要去上学了,不在学校做老师了,袁兵一听这个消息就像是大冬天掉进冰窟窿一样,找到钟意秋询问时他小小的身体都是颤抖的。
钟意秋无奈,蹲下来拉着他手说:“我是去考试,如果考上了就去上学,上四年学毕业后还是会回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