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人没了,这些还没来得及解开的心结就会变成反噬自身的恶咒,利刃般插进灵魂的最深处。
等意识稍微清明一些,黑羽已经躺在老房子冰冷的床上了,扶着桌子起身,弄倒了七八只空的啤酒罐,窗外雨声依旧。
水电都断了,月白去烧麦店里烧了壶热水给他擦身:“明天这里就要封了,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被子潮得发霉,只剩下这一床薄的,好在天也热了。你难受吗?想吐就告诉我。”
“没事……”酒精在糟糕的情绪下发酵得尤其厉害,黑羽擦了把脸也还是昏沉,“你吃晚饭了吗?”
月白去厨房端来五个烧麦:“老板的收官之作,我吃过了,你也垫点儿吧。”
他咬了几口,可酒精在胃里灼烧着,难受得又全吐了:“比她做的还咽不下去。”
拿罐啤酒靠在墙上,好像又回到十年前的夏天:“那么难吃,可是却不敢吐,吐掉了一整周都不给饭吃。”揉揉太阳穴,黑羽又给自己灌了口酒,“三尾走了,他们走了,房子拆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日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干干净净,还挺好的。”
“他们走了,我不会走,黑羽,你还有我。”
月白试图和他搭话,可黑羽说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无关,他又成了一个旁观者,想要撞进一段孤独的岁月里。
“黑羽,你等我一下。”
打开衣柜,高中校服还挂在里面,月白换好了爬上床,跪坐在黑羽大腿上。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淋雨发烧,脑子糊涂了,才敢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
他捧起黑羽的手细细地吻:“你看,是我啊,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时间会带走一些人,可该留下的注定夺不走。黑羽摸上他的耳朵,目光在他眉眼间流连,仿佛想要确定眼前的人是谁:“月白?”
校服拉链被忽然拽开,月白好像献祭的祭品坦露胸膛,闭眼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哥哥,是我。”
接着,黑羽的吻便如窗外的雨势般,猛烈又缠绵地在他脸上落下。
第二十九章
酝酿了小半个月的雨一落下来就刹不住,热气儿全闷在地面上。两顶伞盖在漆黑幽长的巷子里移动,手电光扫过一排排紧闭的窗户。
“哎哎,你看那是不是还开着一扇?里面有人?”
“走时候忘关了吧,这雨点儿都能砸死人了,谁还开窗啊?”
“呸呸,你可别乱说话,白天这儿可真死人了。唉……怕怕的,检查完赶紧回吧。”
伞盖互相推挤着远去,有雨声做掩,没人听到窗中飘出的细微啜泣。
黑羽靠在床角里,面对面箍紧月白摇摇欲坠的身体,带着他的手将两根硬物握在一起撸动:“想要就叫出来,我想听。”
月白被快感袭击得丢盔弃甲,依偎着他发出又软又细的呜咽:“不行,黑羽……我要不行……”
可脆弱的求饶换来的,只有更快速的刺激。
其实在刚换好衣服时,他是没有料到会进行到这一步的。
他本只想把黑羽搂进怀里,捧住他的脸安慰地吻他一吻,可当黑羽探进校服的裤腰,掌心温热地包裹住臀部揉捏时,他却突然溢出一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呻吟,情不自禁地低头含住了对方的喉结。
长长哼叫着弄了黑羽满手,月白虚脱地伏在他肩窝里:“不是这样的,上一次不是这样做的……
“上一次?”黑羽心里一跳,把他扶起来,“月白,你记得上一次?上一次我们是怎么做的?”
月白也说不清,只觉远没有得到满足:“上一次你进来了,弄我后面……”
狂风卷着嫩叶扑进窗户,房间内声息交缠,床单被两具汗湿的身体翻滚得一片狼藉。
黑羽把舌头伸给他,月白乖顺地含进嘴里吮吸,他已经被压着弄出来了两次,可依旧双腿大开,不知满足地索求黑羽一再将他填满。
黑羽从他身体里退出,让他跪爬在床上从后用力顶进去:“月白,是想我这样做吗?”
被一次次撑开顶到最深处的甬道已经完全依赖上黑羽的东西,不自觉地迎合猛烈的抽送。月白酸软地趴在枕头上:“可是为什么,我会记得……”
角度精准的进攻让他连稳住身体的力气都失去,任由欺负地抽噎着。黑羽将他拉起来抱住,一边挺动抽插,一边揉捏他胸前敏感的两点,舔舐红得滴血的耳垂:“那你喜欢吗?”
月白几乎是向后坐在了黑羽身上,嘴角溢出晶亮的液体:“喜欢……”
他已经什么都射不出来,只能高高翘着,楔在后面的硬物微一揽弄,身体便像触电般靠着黑羽发抖,直到最后一点意识都被顶散了,才终于有热流满满地喂了进去。
虚脱地蜷缩在黑羽怀里,月白布满红痕的身体像一颗熟透流汁的果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终于明白,原来他早就被采撷过了,在一切都还青涩半熟的时候。
黑羽带着热气的吻从额头落到鼻尖,从锁骨滑到胸口:“月白,不论你记不记得,我都喜欢你。从前的你,现在的你,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我很怕失去你。”
月白没有力气去回吻黑羽了,只能拉住对方的一根手指。
他决定还是要去试一试。毕竟他也想知道他喜欢黑羽,究竟喜欢到了怎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