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果然为真!
顾四郎见他们神色不对,咋舌道:“都想些什么呢!我父亲前些日子还给我五弟买了一叠新书,五弟欣喜若狂,这两日都关在屋里看书,可谓废寝忘食。我顾家上下关系很好,不劳诸位操心。”
众人才不相信。
即便顾四郎是真心如此认为,也不代表事实如此。他身为被偏爱的一个儿子,未察觉到自己父亲的偏心之处,才算正常。
范崇青问:“五郎今日也在家中?”
“今日不在。”顾四郎说,“五弟看书过于投入,这两日憔悴了不少,说话都没有力气了。父亲叫我带他出来走动走动,我便想领他来这里见见人。怕店里有什么没眼色的家伙在,所以先上来看一眼。他现在在楼下等着呢。”
众人跑过去,齐齐将头探到窗户外。
果然,不知何时,门口多了个穿着白衫的瘦弱青年。那人两手垂在身侧,无所事事地扭头观察两侧。
范崇青高兴道:“叫他上来啊!”
他的小弟们见他面露欣喜,终于信了他未被顾风简殴打的事。
哪有人挨了打,对着仇人还这么高兴的?
顾风蔚便朝下面喊了一声:“五弟!上二楼来!”
街上的人抬了下头,然后慢吞吞地往上走。
几人说笑着等候。不远处的客人起身,要下楼,路过他们身边,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顾风简?不过是个故作清高,沽名钓誉之徒罢了。也值得你们这般讨好。顾风蔚也就罢了,范崇青,可真不怕毁了乃父英明。”
先前这帮人坐在角落,顾风蔚上来后没注意到他们,等看清来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范崇青等人同样面露不悦,眼里写满了“晦气”。
这京城年轻的官宦子弟,自然不只有顾风蔚与范崇青两派。还有比较知名的,便是以季禹棠为首的一伙人。
季禹棠一直将他二人的圈子视作纨绔圈,自己拉帮结派的兄弟则是才俊圈。与他二人的随性不同,季禹棠早早便为入仕做足准备。做事圆滑,满身油调。
在讨厌季禹棠的角度上来说,范崇青与顾风蔚还是同一阵营。步调一致,态度坚决。
主要是这帮家伙总用鼻孔看人,张嘴便是什么“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不学亡术,暗于大理”、“膏粱纨绔,游手好闲”……他忘了自己也是个纨绔吧?
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做到那么酸?
宋初昭上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如果放做数日前,她还会礼节性地生一下气,可是在被逼迫着念了几天书之后,她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难得顾四郎今日带她出来走动,她不想再出任何差错。毕竟上次的顾国公夜谈,就是由她误伤范崇青而引起。
结果如此惨烈,她不能再承担第二次。
边上范崇青被激怒,冷笑道:“今日这酒馆真是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