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到对方的‘床头’:“沈世子,你还没说咱们两个是怎么睡在一起的。”
沈无祇阖着双眸:“你从床上掉下来了。”
“那岂不是砸到你了?”顾悸说完就要掀他的被子,语带关切:“压到哪儿了,我给你揉揉。”
沈无祇睁眸扣住他的手腕,眉心蹙起:“不必,你早些安寝。”
顾悸看着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微微俯低:“你以后要是想揉,我可都不揉了。”
沈无祇松开大手:“不会有那时。”
顾悸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好啊,那咱们可说定了。”
隔天早上,观棋按照主子平日起身的时辰,候在了门前。
可他足足站了小半个时辰,房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观棋心头一提,拔腿跑回了自己的卧房。他用力推醒床上的钱串:“起来,我有话要问。”
钱串拉起被子罩住自己的头:“一大早的,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贺公子平日何时起床?”
钱串嗓音迷迷糊糊的:“我家少爷喜欢睡懒觉,何时起要看他何时睡。”
答完,他忽然掀开被子:“不对啊,你问这个干嘛?”
观棋绷着一张脸,停顿了几秒才道:“主子没起。”
钱串无语的翻了下眼睛:“那就是陪我家少爷还睡着呢呗。”
话音落下,几秒后,他忽然被观棋单手拎了起来。
“你有毛病啊?!”
“去叫你家少爷起床!”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撞开了内室的房门,结果就这么巧,正好看见不该看的。
此时的顾悸坐在床边只着亵裤,而沈无祇正好在给他拢亵衣的前襟,手指上还缠着系带。
两个小厮同时愣住,钱串最先反应过来,一把了捂住观棋的眼睛往出拖。
“他大早上的发癔症了,少爷勿怪,沈公子您继续。”
两个人推搡着出去后,顾悸无辜的摊了下手:“这可不怪我。”
沈无祇呼吸微沉,继续手里的动作:“我只做一遍。”
骨骼分明的手指将系带绕圈打好后,他抬起眸:“可学会了?”
顾悸有些苦恼:“有点难,恐怕明日还……”
沈无祇满脸清冷的直起身:“若如此愚笨,便也不用去考府学了。”
顾悸小声嘀咕:“那不是头被你磕了一下嘛。”
沈无祇垂眸看了眼他的额头,没话说了。
众人用过早饭,贺恺丰雇的那些人就来上工修房了。
顾悸把钱串叫到庄子外说了几句话,又给了他一张银票。
“少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好!”钱串说完,立刻跑去后房牵马。
顾悸转身正要回去,一道声音忽然叫住了他:“贺少爷!”
他抬眸看去,发现是做工的其中一人。
这人把沾了灰的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我堂弟得知你要考府学,托我把这个带给你。”
顾悸瞥了一眼书目:“你堂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