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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2页）

赵惜梦怒视着李源清，红着眼睛道：&ldo;从小，你的眼里就只有师姐，就算跟我成了亲，还是对师姐念念不忘，但这一切的一切，我从来没有怪过你。&rdo;

&ldo;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天池山。&rdo;

&ldo;当年我之所以离开，只是不忍见你在我身边却想着别的女人，我再伟大，也有我的底线。而我也并没有离开天池山，只是山脚下的村庄住了下来，我不忍离开太远，我怕你一个人在天池山上太寂寞。后来，我生下祈儿，身子越来越虚弱，得了一场大病，一病就是好几年。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上天怜悯，留我于世。我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很多事情早已看淡，于是，我带着祈儿回到山上，本想与你共享天伦之乐，没想到，我却发现了你不可告人的秘密。&rdo;

李源清叹息一声：&ldo;你是说&lso;噬魂&rso;之术，是么？&rdo;

&ldo;没错！&rdo;赵惜梦缓缓吐了一口气，&ldo;那一日，我回到天池山之后，山上空无一人，我在房间里等了你很久，随手翻开枕头旁边的书籍，却发现上面记载的竟是师父视为禁术的&lso;噬魂&rso;，当时我惊呆了，我不明白你研究&lso;噬魂&rso;是为了什么。直到第二天，我在暗处见你在大雨之中抱着昏迷不醒的师姐回来，满头白发，我终于知道，你这一切都是为了师姐！&rdo;

说罢，赵惜梦将湿漉的长缎子甩向李源清，绸缎紧紧绕着他的长发，将上边的黑墨悉数洗尽。

紫缎抽回，李源清长发飞散，发间丝丝银光。

赵惜梦哭着说：&ldo;我可以忍受你不爱我，我甚至可以忍受你用一生去思念师姐，但是。我无法忍受的是，你竟然如此地糟蹋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已为师姐&lso;噬魂&rso;一次，而今，你欲要为她的儿子再次&lso;噬魂&rso;！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魂飞魄散！&rdo;

赵惜梦的手划过在场的所有人，&ldo;所以我发誓，凡是会让你自我牺牲的人和事物，我全都要将其毁灭‐‐你的徒儿，你的朋友，你的爱人！我要夷平天池山，灭了无为门，我要你永远都做不成天上之人，我要你生生世世只能是一个凡夫俗子！&rdo;

谁来告诉她，她这么做，错了吗？

我是想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真的错了吗？

&ldo;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rdo;李源清喃喃道。

&ldo;你当然不会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rdo;赵惜梦含泪摇首：&ldo;你的眼里只有师姐，从来都不曾回头看看我一眼……&rdo;

&ldo;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在瞒着你。&rdo;李源清长叹一声，&ldo;我当初钻研&lso;噬魂&rso;原本的确是为了师姐，但第一次施&lso;噬魂&rso;，却不是为她。&rdo;

&ldo;你是为了谁？&rdo;

&ldo;惜梦，你也是精于医理。你应该明白，当年你得的那场病，已是无药可治。&rdo;

赵惜梦双肩一阵颤抖，不敢置信地摇头：&ldo;不可能……不可能……&rdo;

&ldo;我只渡了一半的寿命给你，并非是我贪生，而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rdo;李源清轻声说道。

&ldo;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若是救了我，师姐又如何活着？&rdo;

&ldo;那是因为……&rdo;

&ldo;那是因为源清赶到木琉国，将赐给我的毒酒换成了忘忧散，我服下忘忧散，陷入了假死，骗过了所有的人，也包括景哥。&rdo;

莲花池内荡起涟漪，升起一个绝美的女子，她轻点着脚尖，静静立在水面上，一身白衣挂着晶莹的水滴，纯白的莲花点缀在她的发间、衣袍之上，妖娆而美丽。

&ldo;师姐！&rdo;

&ldo;母后！&rdo;

楚若水恍若初醒一般，神情平淡，&ldo;多年之后，我从昏睡中醒来，却发现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皇后发起了宫变，毒死了景哥。我伤心欲绝之下，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源清身上，怪他没有去救景哥，之后，我不愿面对现实，又陷入了长长的昏睡，直至今日方才醒来。&rdo;

她移动着莲步，掠过水面，来到李源清面前，贴着他的脸颊轻声道：&ldo;师姐当时那样地责怪你，一定让你很难过，所以，你才会这么不计代价地为我保住澈儿，是么？&rdo;

&ldo;师姐……&rdo;李源清的声音一阵梗咽。

在楚若水面前，李源清不再是天下人敬仰的神人，只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平凡的男子。

楚若水轻轻抱住他：&ldo;对不起，源清，是我太任性了。&rdo;

&ldo;你这都算什么？你一句对不起，能弥补这些年来他为你承受的一切吗？&rdo;赵惜梦握起了拳头。

&ldo;不，惜梦，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们三人从小在天池山巅长大，你和师姐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后悔为师姐付出，就如同我不后悔将自己剩余的生命与你共享。&rdo;

一些话，他从来不曾说过，就如同他的情感、他的爱，他总是不知该怎么表达。

沉默了太久，今日，他才顿悟，一个人的真心，若是不能传递给对方，遗憾的，将不只是自己。

楚若水温柔地笑着，&ldo;谢谢你，源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