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斐笑了,&ldo;没关系,这车是不太好开。&rdo;
后来车子往回开,路上,周启深问:&ldo;你一个月靠跑车能挣多少?&rdo;
&ldo;三千多,旅游旺季五千来块。&rdo;
&ldo;小北的爸爸呢?&rdo;
&ldo;肝癌,过世十年了。&rdo;
周启深怔了怔,&ldo;抱歉。&rdo;
到了后,阮斐先下车,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个黑袋子,把它递给周启深,&ldo;这个是我在靠谱的人那里弄的碧雪草,外面买不到,你拿回去给西西,炖汤熬粥都可以。&rdo;
周启深接过。
&ldo;你明天就回去吧,别让姑娘挂念。&rdo;起风了,一阵阵的往人身上吹,西北的夜仍有未消的寒意。就像阮斐此刻的态度,周启深已然知晓了答案。
他点点头,亦不再有多余的表情,&ldo;好。那您注意身体。&rdo;
刚要转身,阮斐忽然叫住他,叫的是:&ldo;小深。&rdo;
周启深浑身一颤,过了电。
&ldo;有的事情,你来过,是心意,我明白你的心意了。&rdo;她说。
周启深也明白了她的心意。
人生如旅途,我亦是行人。在某个转角口,她已作出过选择,那一程的风景,无论好坏,都已挥手告别。时光荏苒,有了新生活,不想回头看。
世间疾苦,看透,不说破。
多数时候,内心的渴求与执迷,不过是自我拉锯,自我成全。
这一刻,周启深好像听到了内心与遗憾握手言和的声音。他转过身,笑容俊朗坦荡,如明月清风青云梯,忧愁不见,心魔已灭。
他真诚道:&ldo;小北弟弟以后考大学,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他推荐几名教授。&rdo;
阮斐笑了笑,掩不住的骄傲,&ldo;他也提过,想考去北京。&rdo;
周启深颔首,&ldo;那您让他加油,我在北京等着他。&rdo;
说完,不再多停留,周启深干脆利落地告别,然后开车离开。
尾灯闪烁,猩红添色单调的夜。
开出十几米后,霸道车很明显地慢下车速,几秒之后,又卷土扬尘而去。
阮斐站在原地,注目周启深离去的方向,很久很久才迈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