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没人理他。
扶桑笑得温和,用指腹抚了抚那红雀的头,丝毫不把剑灵的话语放在心上,余瑶干脆当没听见,眼皮都没动一下。顾昀析更绝,他似乎是觉得吵了,有些不悦地用指尖点了两下棋盘,干脆利落地扔来两个字:“别吵。”
剑灵憋住话头,委委屈屈地住了嘴。
余瑶没管它,她略略弯身,毫不避讳地望进顾昀析的黑瞳中,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眼里平白升起的黑炎。
顾昀析掀了掀眼皮,眼尾的红痣越发妖异,他似是来了些兴味,半撑着肘离她近了些,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梦里还没看清楚?”
他容貌极清隽,身形清瘦,勾唇笑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些书生的文弱气。余瑶下意识地就回忆起了从前,他每回出现在人前,都是病秧子似的慵懒散漫,看不出半点帝子的威风,倒像极了游戏人间的浪荡子。
现在,懒散依旧是懒散,但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分明还是同样的容貌,从前还剩着的那么点清隽随和,如今尽数褪去,化为了浓深的,能将人压得喘不过气的威压。
余瑶凑近了一些,顾昀析身上十分好闻的的冷香味便钻进了她的鼻子,她抿抿唇,身子退开了些,皱眉问:“为何你的魔炎和尤延他们的不同?”
顾昀析眼中的魔炎呈火莲状,像是完美无瑕的工艺品,经得起任何求毛求疵的探查,与尤延他们修炼出的一簇小火苗有着不小的差别,就连颜色,也不大一样。
没等顾昀析回答,她自己就想出了个大概。
堕了魔的帝子,那也是帝子。
处处都有特权,她已经习惯了。
顾昀析声音沙沙地说了句不知道,事不关己的模样,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饶有兴味地朝前倾了倾身,问:“躲什么?”
余瑶皱眉,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问:“何时出发,可要筹备谋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顾昀析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说这话,笑了笑,眼角眉梢俱染上张狂,“筹备什么?到了九重天,他想好好说理,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听他扯嘴皮子。”
这话倒是没错。
他最是没耐心。
余瑶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她敛了敛眉,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也还是想不出能有什么法子,能无声无息干扰人的神智,影响人的情绪。
这未免太可怕了些。
这人呐,一旦生了疑心,细想之下,便觉得哪哪都不对了。于是,这等情况之下,余瑶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她与云烨初识的场景。
炼阳灼骨,七色仙云腾上天边,漫天霞彩铺就,如玉君子斐然,温润清和,言语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