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底。
这期间郁棠让人去打听李端的婚事,李家大门紧锁,闭门谢客了。
据说是李夫人生了病,去了杭州城医治,李端去杭州侍疾去了。
邻居都在议论,说李端还挺孝顺的,连书都不读了,陪着母亲去了杭州城,不知道会不会耽搁来年的会试?
还有的在议论李夫人得了什么病,会不会有危险,又叹息李夫人要是挺不过来,以李大人的年纪,肯定是要续弦的,到时候李家两兄弟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郁棠听着直撇嘴,暗暗可惜没有打听到什么她感兴趣的事。
这个时候彭家、陶家等人家都已打道回府,裴宴估摸着郁家也应该忙得差不多了,约了郁文到家里喝茶。
郁文知道这是要说拍卖的事了。
他看相氏也是个精明能干的,问郁远:“要不要让相氏也跟着去?”
郁远立刻道:“还是让她留在家里吧!舆图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像他母亲王氏和婶婶陈氏到现在都不知道,不能因为相氏嫁给了他,行事还算稳妥就对她另眼相看。
只要侄儿没意见,郁文也不想没事找事。
他把准备送给裴宴的东西交给了郁远:“你拿好了,小心别砸了!”
是对天青色汝窑长颈梅瓶。
是他托了吴老爷买的。
吴老爷费了心思给他们家找来的,两个梅瓶花了四千四百两银子,这还是看在吴老爷的面子上。当时吴老爷还怕他们家没这么多银子,委婉地道:“还有对珊瑚,红色的,三尺来高,送人或是留着给你们家闺女做陪嫁都好看,只要一千二百两。”
郁文毫不犹豫地选了那对梅瓶。
拍卖舆图得的银票在怀里还没有捂热,郁文就点了四千四百两给了吴老爷。
吴老爷拿着银票嘿嘿直笑,对郁文道:“我和你隔壁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想到你这么沉得住气,家底这么丰厚。”
郁文当时脸就红了,道:“这是答谢别人家的,怎么也要有点诚意。”
吴老爷不是那乱打听的人,听着没有多问,拿了银票就走。
郁远小心翼翼地提着那对装了梅瓶的锦盒,和郁文、郁棠父女一起去了裴家。
裴宴依旧在第一次见他们的书房见了他们。
正是春和日丽的时候,他们坐在书房前天井里的香樟树下说话。
“拍卖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裴宴穿一身泛着莹光的细布直裰,乌黑的头发很随意地用根青竹簪绾着,神色惬意,看上去轻松舒适地坐在太师椅上,道,“原以为他们几家商量出了一个对策,这舆图怕是拍不出什么高价来了。谁知道陶家和盛家、印家联手,武家和宋家、彭家联手,共同拍下了舆图。利家倒和之前传闻的一样,没有插手这些事务。虽与之前打算的不同,但好歹没出什么大乱子,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郁文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谢,道:“何止是功德圆满了,这样最好不过了。既不会一家独大引来祸事,也不会人人都有不懂得珍惜。如果没有三老爷,这件事哪能这样顺利。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三老爷啊!”
裴宴客气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