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倌道:“明明是长孙熹自己动手打了长孙越,先生只是说教几句,她就要去王府告状,先生阻拦,她竟然让她的护卫杀先生,先生把他们打得可以落花流水,但先生还是没动长孙熹一根汗毛,没想到这个没良心的还去告状。”
瑾云城睁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杀你?”
“可不是!”锦倌撸起袖子,说得起劲,“长孙熹仗着家大业大目中无人,这都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欺负长孙越可是信手捏来,我们怕她家的权势一直不敢出手相救,今日先生出头,算是结下了梁子!瑾先生在书院这么久了,长孙熹好像挺怕你,您可有法子对付?”
瑾云城道:“对付倒不至于,只是有一言要在这里提醒一下你家先生。”苏衍忙竖起耳朵,洗耳恭听,“在若水,尤其是在七善书院,有些人有些事,碰不得更惹不得,说句难听的,像你们先生初来乍到,还未站稳脚跟,更得拼命保全自己,还是不要多事为好。”
“我行得正,站得直我怕她?!我这一身武功可不是花拳绣腿!”
锦倌兴奋地迎合:“对啊对啊,苏先生可是江湖中人,她可是会武功的呢!”
原来,她还是江湖中人?瑾云城对她的来历越来越好奇。
苏衍瞪了锦倌一眼,无奈她实在看不明白。
“哈哈,那个,我也就走过几年而已,几年,哈哈。”
一行人发现也没甚可看的,便统统散去了。瑾云城却突发奇想,想起她那院子里刚建了新水榭,正适合品茶赏花,便拉起苏衍往篱馆兴冲冲而去。
瑾云城的篱倌并不远,走过清平堂,沿着青石板路在走上一盏茶的时间,拐个弯便到了。院门上青匾悬挂,金墨提笔:万生相。
一路进去,昙花盛开,美不胜收。鹅软石铺就的花园里有几个白衣下人穿走,有条不紊地洒扫打杂,见到瑾云城也是不慌不忙行礼,然后继续自己的活。
瑾云城引她至那处水榭,立即有两个下人来伺候,铺上软垫,端上茶果,便退立一旁。苏衍扒拉着美人靠往昙花花海望去,不禁赞叹:“前些日一直住在阑珊院,那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也没有什么花海,一路进去就是门口那条湖还有些看头,可惜一直无人打理,显得荒凉,还是你这儿有人气。”
瑾云城递给她一杯茶,顺势坐在她身边,“佛柃不同别人,她生性冷淡,也不喜什么花花艳艳,金银珠宝的。前些年掌事大人刚来上任的时候,给各处学堂都送了一份燕国进贡的珍品,没想到佛柃当日就退回,从此后,上头送下来的礼物便再没有佛柃的份。其实啊,她也挺孤单的,一直没人去同她聊天说话,唯一一个可以说话的,偏偏不喜欢她了。”
“什么?”苏衍没了心思看花,急忙问:“谁喜欢她?”
瑾云城刻意回避她的眼神,但苏衍已经起了好奇心,只好和盘托出,“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整个书院都知道,西楼和佛柃本是青梅竹马,但不知怎的,最近不相往来,似乎不再从前了。”
苏衍轻叹一声,说不出的难过。
与瑾云城的谈话并未延续多久,期间长孙越来叫,便仓促离开,顺便顺走一包新茶,美其名曰帮忙品鉴品鉴。
“出来吧。”瑾云城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玩了几下觉得无趣,随手扔进湖里,偏头看她,“你偷窥许久,怎么,是怕苏衍还是怕打搅我们?”
锁清秋握紧了拳头坐下,十分郁闷的看着她,“先生为何对苏衍这么好?”
“清秋你近来越发爱多管闲事了。”
锁清秋见她动怒,急忙解释:“并非我多管闲事,而是苏衍来历不明,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接近好!”
瑾云城对她的肤浅不由得嘲笑起来:“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以后你便会明白我的苦心。”
锁清秋不服气,争辩道:“不过是个见识短浅的乡下丫头,没什么大本领。”
“看来你是先入为主了,我倒觉得此人心思缜密,玲珑通透,是个好朋友。”
锁清秋急了,“姐姐你还真想和她做朋友?她与姐姐的身份差之十万八千里,她有什么资格?”
“苏衍虽然毫无背景,也无任何能力,但就凭她是左卿的人,我们就应该多与她接近,反正百利而无一害,还能少个敌人绊脚,何乐而不为呢?”
锁清秋还想争辩,却被她一个眼神彻底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