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华府边缘。
一座高山宛如从中劈开,分裂出了一个马嘴的形状,洛水支流从谷底蜿蜒而过。
而两侧高耸的山顶之处,此时正各有一人,遥遥对峙。
一者身披重甲,只有面甲之处的缝隙露出一双眸子。
而另一者长身而立,青丝如瀑,着淡紫长裙,仰首望天。
前者是章华府千户所的千户,葛万山。
后者是太平道的堂主,花弄月。
二人已经对峙了一个月了。
整整一个月,葛万山都没敢合眼。
而花弄月呢?该吃吃该喝喝,该看星星看星星。
甚至还去谷底的水里用法兵罩着洗了几次澡……而他还不得不去河边上守着,跟他妈個佣人一样。
葛万山很郁闷,很疲惫,很想躺下来睡一觉,但他实在是不敢。
他只是一个小小千户,而花弄月却是太平道在整个雍州行省的负责人。
虽然在卷宗里,人家一样是通脉十重,可问题是……反贼的卷宗,是有明确出手后才会更新的。
已经好多年没人见过花弄月出手了,鬼知道现在是什么境界。
要不是上头赐下这件重甲,他宁愿辞官回乡……如果批准的话。
‘朝廷的增援怎么还不来?我真的想睡觉啊!’
葛万山无力的吐槽了一句。
这时,花弄月低下头看了过来,红唇轻启:“葛万山,我再问你一遍,可愿入我麾下?”
“花姐姐,花仙子,花女神……我求求你能别提这个了吗?”
葛万山连连苦笑,“朝廷的能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让我入太平道,还不如让我去死。”
四下没有旁人,他说话也不用太过顾忌,只要始终保持立场正确就行。
事实上,这一个多月以来,花弄月招揽过他很多次,每次都是在他心神有所松懈的时候。
葛万山猜测,花弄月一定有什么留影或者留声的宝贝,只要自己一出错,就会被对方要挟让路。
到时候让路也不是,不让路也不是。
用心是真滴歹毒。
“呵,只是入我麾下,又不是让你叛出朝廷。”
花弄月清冷一笑,“更何况,你不是早就跟卫无邪有所勾连吗?”
“你能不能换点儿别的词儿?”
葛万山心力憔悴,无比郁闷道:“千面道子卫无邪,那可是我们血衣卫明令通缉在榜的人,赏金丰厚到无以复加,别说跟他勾连了,我但凡能找到他,绝对抓了换赏金。”
花弄月还要再说,葛万山猛地一抬手:“停停停!我知道伱想说什么解封解封的。”
“拜托,我可是有爵位在身的,是正儿八经的贵籍,而且我才五十三岁,还很年轻,有大把机会往上爬,你们太平道的那一套我根本用不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