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汤姆少爷。之后,他也出事了。”黛尔拉接过话语,她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再然后,有关他跟琳达的传言就流传开来了。所以我说是他们害死他的,然后他们就开始散布谣言以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安静的地方,聚在一个地方商议秘密的事情,黛尔拉提到的两个关键词跟唐吉柯今天的发现非常靠近。他想到了今天发现的一个特殊的细节,然后他重新打量了下四周整洁的环境。
“你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整洁,你是在他死后才搬进这里的吧?”
迪仔的母亲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愣了一把:“是的,没多久他的妻女就被城主迁走了,我害怕被他们发现,于是就搬到了这里。这里的布局我是按照以前住的地方布置的,他很喜欢整齐的环境,每一个地方都是他亲手布置的。”
唐吉柯轻轻拍了手掌一下:“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他站起来开始游走在房间四周,难怪刚才他一进来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这里的每一样家具的摆设都像是陈列室里的一般各有各的位置,一板一眼得就像一个标准展示的模板房。
显然迪仔的父亲,有着某种强迫症。也许是职业习惯的使然,也许是家庭成长环境的造成,当管家的总是会按照自己工作的标准训练自己的孩子。他对自己责任或者管辖范围内的东西,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每一样东西都得在他认为应该在的位置,哪怕移动分毫都会觉得受不了。
那么在三楼的那间房里的椅子在地板上留下的痕迹就能够说明了,假设杜塔和他的朋友商量事情的地方是萨姆森亲手安排。为了隐秘的考虑,环境的布置不能假手于其他仆人。有着强迫症的他亲手布置的桌椅有着严格的摆放位置,每一次客人离开,或者是客人到来之前他都需要重新摆放好会场的桌椅。
但是这和琳达的死是否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这一点尚且没办法证实。唐吉柯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后才问道:“他们是谁?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哪怕你只听他提到过一个名字,除了杜塔。”杜塔已经死了,在老哈里斯死前的半年,在他的庄园里杜塔就死了,留下了两个孩子和一个妻子。
“没有名字,汤姆。他没有提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你确定?夫人。”
“没有。”黛尔拉拧着眉毛摇着头回答:“没有,汤姆。他从来就不提他们的名字,也许他害怕哪一天牵连到我。”
唐吉柯皱着眉头有些不甘心,他不死心的问道:“你再想想,平时偶尔提到过关于他们的某些细节吗?任何小方面的事情也好,特征也好,平常会喜欢喝点什么,或者用什么等等。你仔细回想一下,夫人,我知道十年过去了,很多东西都不太容易记起来。但为了萨姆森,也为了琳达,你再仔细想想。”
黛尔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显然已经凉了,她有些不满意,轻轻的放下茶杯又侧着头想了一阵:“吃的没怎么提过,喝的也没有……没有……服侍他们的事情他没提过什么。”
唐吉柯端起茶喝了一口,一声不响的望着她,轻拿轻放争取不打扰她的思考。
黛尔拉依旧皱着眉头完全没有头绪,好一阵之后她放弃了,轻轻的摇摇头:“对不起,我想不起来。”说着愧疚的拿起了挂在胸前的罪己徽,习惯性的忏悔起来。
突然她把手放开了罪己徽,大声的说道:“有了,我想起一件事,他曾经提到过,有一位客人经常带着一枚罪己徽。有一次,那位客人的罪己徽在会场遗失了。”
“罪己徽?除了我这种人,人人都会带着罪己徽。”
“不,不是。是训练用的。”说到这里她原本兴奋起来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不,也许是他给自己孩子准备的礼物。”
唐吉柯原本凝重的神色瞬间放松了开来,他长出一口气,重新把茶杯端起来一口喝完,这才轻松的说道:“不,你错了。虽然还是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是吗?”黛尔拉听到后也露出了轻松的神色,“那就好,如果对您有帮助,那么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人么?”
“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操心的地方。我需要做的是看着他长大成人,还有就是把我知道的关于琳达和他的一些事情告诉你,剩下的就留给你操心了,汤姆。”说着,她端起茶壶重新替神弃者满上茶水。
“您说的没错,您为琳达和萨姆森做的已经够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处理,我保证一定会让真相大白的。最后我想问问,萨姆森除了跟您提到过这些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客人遗失的罪己徽是被一个仆人拣到的,当时他很高兴的说幸好找到了,为此他还奖励了那个仆人,并且嘱咐她不要对别人说起。”
“仆人?她还在府里吧?”
“我问过迪仔,他说在。”黛尔拉说着话,房门被突然打开。唐吉柯反应非常迅速,他立刻站起来挡在了黛尔拉的身前。
只见黛尔拉的儿子迪仔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他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的说道:“母亲……母亲……贝茜刚才被发现……被发现溺死在水池里了。”
唐吉柯扭过头问道:“夫人,您说的那个仆人不会正好就叫贝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