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兜头一轮巨大的明月高悬,冷冰冰的,看起来有种近乎狰狞的冷漠。
凌砚很久才出来,他身旁还跟着另外一个陌生男人,那人比他矮五公分,一身高定,头发短削,耳朵上穿了两枚环状镶钻耳钉,一副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弟做派。
凌砚走在前面,率先向姜也介绍:“何牧,一个朋友。”
又无波无澜地看向何牧,一本正经地介绍说:“姜也,我女朋友。”
何牧扯唇,嗤地一声笑了,“你好,小也。”
说完就向姜也伸出手,要握手问好,凌砚则快一步格开他,牵住了姜也的手,十指紧扣,带着她往外走。还回头冷眸斜了何牧一眼,是个警告的眼神。
何牧跟在小情侣身后亦步亦趋,啧啧短叹:“哟哟,一天到晚不知道宝贝个什么劲儿。”
前面的两人却没听见,凌砚把人往怀里揽,温声说:“打包回家的烧鹅估计凉了,要不要吃完再回。”
姜也顺着话点头,思绪还沉浸在姜广林的事情里,淡声道:“好。”
何牧上前,支着脑袋往两人中间凑,“我呢?我今天立这么大功,不请我吃个饭?”
凌砚头也不回道:“何总贵人繁忙,改天我再登门致谢。”
何牧讪讪的,特没劲儿,一天到晚护得密不透风,谁都不许靠近,这现实生活到处都是破绽,难道他还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啊?
目送着那二人离开,他也掉头往车库走。这家伙啥都好,可惜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丢男人的脸。
吃完饭回到家,姜也收拾了一下,把那两份合同用碎纸机碎成渣,改了入户门密码,还叫了家政上门把屋子做了大清洁。
她转身折进客卧,把姜女士的遗物整理了一下。
然后又看见了保险柜里那本诊疗笔记。笔记本里头很空,大部分内页都被撕掉了,是锯齿状。
当初她给翟安送了同样的一本,用以强化她的正面移情。当时还在封底的胶缝连接页写过一句话。
她哗啦啦地翻到封底,那里赫然写着再熟悉不过的一句话。
“我这里永远安全。”
上次看只觉得不解、诧异,可这次却又有了新的发现,这行“我这里永远安全”的字,并不是出自她手。
很陌生的字迹,不是她写的。
所以这本不是自己送给翟安的?难道上面的字只是某种巧合?那这又是谁的呢?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把笔记本放回去,走出了客房。
夜空缥缈,霓虹灯隐没在远处的高楼上,巨大的落地窗外有闪电劈过,雷声忽然炸响,外头越热闹,里头就越安静。
凌砚则盯着手机处理一些工作,间或抬眸看她一眼,她脸上光影变幻,蹙着眉,看起来心事重重。
还没等他开口,姜也就停住脚步,开口问:“刚刚警察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