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身上的重量难以忽视,灵魂像被灌了铅,有种无法形容的满与滞重。她呜咽、扭动、痉挛,又被凌砚固定然后抱紧。
潮红的眼尾渗出生理性的眼泪,很多复杂的情绪齐齐涌上来,她再次揪住被角,又被人捞起手腕,环在他颈项上。
都是最脆弱的时候,凌砚密不可分地深深吻她,一刻不停。莹亮的灯光下她仿佛一抔雪,冷冶刺骨,在他怀里一点点的融化。
她还在剧烈喘息,鼻尖是红的,脸颊是粉的,纤长的脖颈高仰,丰润的唇被他吮吻得仿佛镀了一层山楂色的蜜糖,诱人去尝。
凌砚咬着她的下唇低声哄着,空出手去拭掉她面颊上细碎的泪。
真喜欢她这样,简直勾魂绕神,凌砚的愉悦像满盏的水,多到溢出来。他和她手足相抵,伏在她耳边一声声叫她的名字。
名字是咒语。
那低低的声音哺进耳蜗之时,姜也倏然看见时间快速倒流,她好像还没有长成现在的她,身上所有的复杂性都退却,她变成高傲的、澄净的、不谙世事的,小小的一只,正严肃审视着上方的人。
如果非要解释,这大概就是心理咨询中常见的“退行”。
“退行”是指人在受到剧烈冲击的时候,会放弃在实践经验中习得的成熟应对技巧,而退行到幼时、原始的状态,延用早期的行为来应对此时此刻的境况。
退行会让独立的人变得依赖,自信的人变得怯懦,也会让直白的人变得口是心非。
而以上种种姜也都有。
除此之外,她还想抱他吻他,顽劣地捉弄他,咬他缠他,和他针锋相对,又抵死缠绵。许多陌生的情感纷沓而来,是难以解释的复杂爱欲。
像各种各样的颜色在眼眸里乱晃,迫不及待想往他身上涂抹。熟悉又陌生,她应该很早很早就认识他才对。
那种闷痛又升起来。
她静谧地望着天花板,任那些情绪在体内穿梭。让她诧异痛苦的并不是这些情绪,而是她不明白那些情绪是什么,又从何而来。
怎么会又喜欢又想破坏?
这就是一个人不成熟的、稚拙的爱。姜也一下明白了那些喜欢欺负女孩儿的小学生的心情,那是一种不会表达的、讨人厌的喜欢,只会扭曲地用破坏来彰显存在感。
她的喜欢竟然也是想欺负。
“看着我。”
凌砚吻她的面颊,不厌其烦地低唤她的名字。
姜也收回视线,盯着他,伸手捧住他的脸,指腹沿着冷硬的下颌线轻轻摩挲。他一定是众人眼里的天之骄子,长得还这样俊美,气质疏离又禁欲,捧着他的人一定很多很多。
而这样一个人,刚刚却不断要她,要她这样,要她那样。他还这么喜欢亲人,喜欢耳鬓厮磨,喜欢从后面抱着她紧贴。
“喜欢吗?”
凌砚贴着她的掌心轻蹭,翻身下去,面对面抱着她。
“喜欢。”
姜也盯着他又润又深邃的目光,凑上去吻他的下巴,其实没有睡够,可是一点也不困。好像还能再来一次又一次,他好像总能轻易唤醒她的动物性,非常荒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