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盯着陈路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响之后,满满把信用卡推回陈路循面前,敛了笑容,&ldo;我过得并不艰难,不需要施舍。&rdo;
陈路循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满满大概觉得尴尬,看了看手表,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自然,说道:&ldo;四点半了,我该回去了,不然家里要担心了。&rdo;
&ldo;我送你回去。&rdo;
&ldo;不要!&rdo;满满几乎脱口而出。这话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她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ldo;这个点公交车也快来了,我坐公交回去很方便的。&rdo;
陈路循波澜不惊地点点头,&ldo;嗯&rdo;了一声。
陈路循陪着她出了奶茶店,走到外头等公交。这路公交车五十分钟一班,很少误点,但是介于上一班开走的是四点十分的,所以满满还要等半个钟头。满满转身对陈路循说:&ldo;papi,车很快就要来了,你先走吧,我自己等就可以了。&rdo;
&ldo;既然很快就要来了,我陪你等一会儿也无妨。&rdo;陈路循看出了她的意图,淡淡地开口。
接着二人沉默着,无话。
因为陈路循就站在身侧,满满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着他,但是她又不敢转过头去看他是不是在看着自己。站了一会儿,满满还是不知道把目光投向哪里比较好,她看着车流不息的大马路,过了一会儿又看着茂盛的行道树,再过一会儿又看向斑马线,总之不管怎么,都觉得别扭。
时间,漫长得可怕。满满恨不得撒腿就跑。
站台上人渐渐多起来,将她与陈路循之间尴尬的气氛稍稍冲散了一点。满满感觉到呼吸渐渐顺畅了,但是她依旧浑身不大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陈路循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满满颤栗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住没有转过头。
过了三十分钟,这路公交终于来了。满满见到公交车车身上显示的熟悉的数字时,都快要热泪盈眶了。满满终于转过头去,微笑着跟陈路循道别。陈路循目送她上了公交。
上车后,满满悬着的一颗心骤然放松了,如获大赦地舒了一口气。公交车启动后,满满想要再看一看陈路循,无奈车内人挤人,她被挤在最中间,看不到车窗。公交车开走了。方才就在身边,却不敢去看,现在想要再看一眼,都是不能了的。这样想着,满满又不可避免地伤心了一把。
另一边,公交车开走后,陈路循保持目送的姿势在站台上站了十来分钟。
满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离八点缺十五分钟,姨妈一眼瞥见她进门,嚷嚷着使唤姨父:&ldo;她回来了,快,你去把饭热一热。&rdo;姨父撇下正在看的抗战剧,去厨房热饭菜。
平常的吃饭时间是六点钟,满满下午找了份发传单的兼职后,姨妈一家就把吃饭时间移到她回来。一般来说,满满六点四五十分就会到家,最迟不过七点。但是今天等到七点二十满满都还没有回来,菜都凉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们一家三口就先开吃了。
表姐听到动静,出房间,&ldo;满满,今天你回来得好晚啊。&rdo;
&ldo;错过了一班车,所以只能再等五十分钟。&rdo;满满坐在单个沙发上,如是解释道。表姐一家不知道陈路循这个人,她没有必要在他们面前提他。更何况,满满丝毫不想把这种事情说出来。
表姐顺势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开到一档火热的综艺节目。姨妈眼疾手快地夺过表姐手里的遥控器,赶她回房看书:&ldo;上午睡到十点半,下午看了一下午的电视,还不赶紧去看书!&rdo;
&ldo;妈‐‐&rdo;表姐拧起眉头作可怜状,嘟嘴撒着娇:&ldo;我看了好一会儿的书了,要劳逸结合,你就让我看会儿节目嘛,就看半个钟头嘛,老妈‐‐&rdo;
&ldo;你才看了几分钟的书啊,就这么忍不住?还想不想考个好大学了?看你那点出息!&rdo;说完,姨妈把电视调回了抗战剧。
姨父从厨房出来,声援表姐:&ldo;放假就是用来休息的,紧张了几个月了,放松一下不也挺好吗?你也不心疼心疼你姑娘。&rdo;
表姐有了依仗,愈加不依不挠,起身去抢姨妈手里的遥控器,&ldo;妈,你看,连爸都这么说了。&rdo;
姨妈难能轻易让她抢去,把遥控器抓得死死的。&ldo;你爸哪天不向着你?&rdo;姨妈说完表姐,开始说姨父:&ldo;你也是的,就会做好人,坏事都让我给干尽了。我哪儿不心疼你闺女了?慈母多败儿的道理,你不清楚?&rdo;末了,姨妈加上一句:&ldo;爷俩一个德行!出息!&rdo;
&ldo;妈你这话就有失公允,&rdo;表姐贫道,&ldo;我是您老生的,又不是我爸生的。就算是德行,那也是在肚子里的时候,照样学样啊!&rdo;
姨父在一旁憋不住地哈哈笑,姨妈白了他一眼,然后斥表姐:&ldo;还不做题去!新买的那两套题还不够你做?跟谁学出这一肚子的坏水!明天你别想能碰到遥控器了。&rdo;
表姐看形势没有转圜的余地,于是磨磨蹭蹭地起身,临走前不忘拉上满满:&ldo;来,满满,陪你亲爱的老姐做题去。&rdo;
满满义正言辞地推开她的爪子:&ldo;我要看电视。&rdo;
夜里关灯睡觉,表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没话找话地问满满:&ldo;今天有没有艳遇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