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也变成了死尸,停滞不前了。
假如,现在我呆在医院的停尸房里,那还好一些,毕竟那些死尸都有来头。可是,这具诡异的死尸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这最令人恐惧。
我退回到卧室,把门关上了,听动静。
我知道,这具死尸既然出现,那么,这一夜绝不可能平安过去。
我熬了一阵子,又打开门,探头看了那具死尸一眼。
我的胃抽搐了一下‐‐他依然在那儿躺着,我却看出来,他的姿势好像跟刚才不一样了,他摆出了一个奇特的姿势。
他动了!
我再次退回卧室,把门紧紧关上了。
现在我已经肯定,这具死尸就是令狐山!
我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了,朝下看看,三楼,我如果跳下去,很可能摔成残废。
我缩回来。
房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只有我病态的心跳声。整个世界都睡了,只有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隔着门板在对峙。
我不知道现在是夜里几点,好似在黑暗的时间中迷路了。
我退到床上,一动不动,等待天明。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见外面又有声音了,很轻微,就像一双袜子在地板上行走。
我打了个冷战,轻轻站起身,走到卧室的门前,无声地拉开门,伸出头看了看,怵然一惊‐‐死尸已经转过来,脑袋朝着我的方向了。他依然脸朝下趴在地上。
我猛地关上卧室的门,惊惶地四下张望,希望找到一个东西当武器,抓在手里。
卧室里除了一张床,空空荡荡。
我去了卫生间,一只手抓起了一个玻璃杯。
外面又没有动静了。
我静静地等待,过了很长时间,我悄悄拉开门,发现那具死尸已经爬到了客厅中间的位置!尽管他依然脸朝下趴着,但是我分明感觉到,他的前进势不可挡。
我猛地扬起手,把一个玻璃杯朝他砸过去,遗憾的是,并没有砸到他,而是砸到了墙上,摔得粉碎。
我又举起了另一个玻璃杯,发疯地砸向他。
这次,玻璃杯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就像砸在一根木头上,&ldo;啪&rdo;一声碎了。
我再一次把卧室的门关上,躲在房间一角,瑟瑟地抖。现在我连玻璃杯都没有了。
房子里还是那样静。
我感到手心里空空的,肠胃空空的,整个世界空空的。
又有声音!
好像有一双手在抚摸卧室的门板。
我不能再等了,我孤注一掷地走过去,停在门前,猛地把门拉开。
死尸直直地站在我面前,正是高大的令狐山,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很苍白,那绝不是一张活人的脸。光线太暗了,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的眼皮肿肿的,沉重地耷拉着,十分困倦地看着我……
也许,他把刀子从腹部拔出来了,正拿在手上。
我看了看他的手,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后退一步,跳到了床上。
他一步步走进来,异常疲惫地说:&ldo;我来……还你……刀子……&rdo;
这时,有人愤怒地擂响了我房间的门,一个男人大声喊着:&ldo;深更半夜,你摔什么啊!不让人睡觉吗!&rdo;
是楼下的客人。
我立刻大叫起来:&ldo;救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