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汁儿已经精神了。
我和她下了车,站在了戈壁滩上。
无边的沙砾,浩浩荡荡的大风。
浆汁儿张开双臂,迎着风,闭上了眼睛。
我的鞋底感觉到了沙砾的硬度,我的肌肤感觉到了风的硬度。
浆汁儿说:&ldo;哎,周德东,你要是累了,我替你。&rdo;
我说:&ldo;我希望这是你最后叫我周德东。&rdo;
她说:&ldo;其实,我也喜欢周老大这个名字,你写书为什么要用周德东呢?&rdo;
我说:&ldo;飞橙也挺好,你为什么改成浆汁儿呢?&rdo;
她说:&ldo;飞橙其实是我姐的名字。她死了,我妈受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时好时坏,犯病的时候就叫我飞橙。&rdo;
我说:&ldo;对不起。&rdo;
她说:&ldo;没事儿,过去快一年了,我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了。&rdo;
我说:&ldo;你会开车?&rdo;
她说:&ldo;我有驾照啊!&rdo;
我说:&ldo;这个地方没有警察,有没有驾照不重要,问题是你会开吗?&rdo;
她不屑地说:&ldo;一马平川,猪都会开!&rdo;
我说:&ldo;那好,等我累了,你来。再对你说一遍,从此叫我周老大。&rdo;
她说:&ldo;这样吧,有人的时候我叫你周老大,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周德东。&rdo;
我无奈地笑了:&ldo;你为什么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呢!&rdo;
她说:&ldo;我就喜欢搅事儿。你要是不喜欢我,我换车。&rdo;
张回远远地走回来。
我小声说:&ldo;我提醒你一下,不要扩散‐‐警惕点这个张回。&rdo;
她瞪大眼睛问:&ldo;为什么?&rdo;
我说:&ldo;他没有身份证,说不定是个在逃的杀人犯。&rdo;
她说:&ldo;如果他真有问题,你就杀了他,罗布泊多一具尸骨,没人注意。我给你递刀子。&rdo;
我转头看了看她。
前面的车已经走远。
对讲机响了。
我上车接起来,是魏早,他说:&ldo;周老大,什么情况?&rdo;
我说:&ldo;没情况,立刻跟上。&rdo;
浆汁儿和张回也上了车。
张回继续坐在副驾上。
张回说:&ldo;周老大,你不去了?&rdo;
我说:&ldo;解决了。&rdo;
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