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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2页）

郭骑云穿过僻静的小弄堂，一个黑影从对面的电车厂沿着电轨车走了过来。看清来人，郭骑云立刻歉疚地说道：&ldo;对不起，长官，我迟到了。前面戒严了。&rdo;

&ldo;东西呢？&rdo;黑影问。

郭骑云把藏在身上的胶卷递了上去。

&ldo;好，做得好。&rdo;

话音刚落，随即就是一声枪响。郭骑云前胸中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血从胸口溢出，瞪视着面前的黑影，倒在了地上。

瞬间，电车厂的照明大灯被打亮，照亮整个电车厂。只见，王天风拿着枪站在郭骑云的尸体旁，一动不动。

汪曼春一身皮衣打扮，戴着皮质手套，足蹬一双高筒军靴，腰间别着枪，斜倚着一辆电车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幅&ldo;出卖与被出卖&rdo;的画面，说道：&ldo;你没必要杀了他。&rdo;

&ldo;我没办法面对他！&rdo;王天风道。

地面上，血泊中的郭骑云眼睛一直睁着，似是要把王天风和汪曼春的勾当看尽眼底，牢牢记住。

川沙古城墙外，一股暴烈的江风席卷着泥沙刮过江崖峭壁，旋风般穿梭在古城墙上。川沙是长江黄金水道的门户，上海的东南屏障，只要越过这道古城墙，飞跃封锁线，过了江防，就是直达第二战区与新四军防区的通途大道。

明台和于曼丽穿着夜行衣掠过&ldo;魁星阁&rdo;攀上城墙的飞檐，江风瑟瑟，明台感到阵阵寒意透骨，于曼丽情不自禁地打着寒颤，整个城墙上下一片漆黑。明台回头看了一眼于曼丽，问道：&ldo;你怎么样？&rdo;

&ldo;我准备好了。&rdo;于曼丽紧了紧拴在腰上的绳索。

&ldo;b区行动组会替我们清除障碍，一会信号灯出现，你就可以走了。&rdo;明台边帮于曼丽拴着绳索边说。

&ldo;好。&rdo;于曼丽撸了撸头发，低着头说，&ldo;我还没有恭喜你订婚。&rdo;继而扬起头，笑说道：&ldo;恭喜你。&rdo;

明台一愣，表情与其说是担忧，倒不如说是心怀愧意。

&ldo;你不用为我担心。&rdo;于曼丽轻声说，&ldo;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只是我自己贪心。&rdo;说完，于曼丽迎着风又苦笑道：&ldo;原本就不是我的，我有什么资格让你忐忑呢？

其实，我还是应该高兴，因为你的忐忑不安。&rdo;

明台内心感动，偏偏不知道如何应答，只是笑笑。那笑容亲切，像一池春水暖洋洋地化开来，有如亡羊补牢。却不知，淡淡的春水令黑暗也淡出了视线，只留下美好。于曼丽突然呼吸局促，深情地望着明台的眼睛，说：&ldo;抱抱我。&rdo;

明台一时没反应，怔住。

&ldo;抱抱我。&rdo;于曼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ldo;这一路上艰险莫测，还不知道……&rdo;言下之意，不知还能相见否？战时的危况是瞬息万变的，这一秒还在一条战壕里厮杀，下一秒就成了鸿沟里的无名尸。

明台站在飞檐下，浑身略僵，也深吸了一口气，很大方地展开了怀抱。于曼丽把腰间的绳扣顺到身后，双足轻轻一踩岩石，双手送上，投到明台的怀里。

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