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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然而诺克斯?达西还是被奇塔卜基的建议打动了。他研究了曾经在波斯勘探了近十年的法国地质学家的发现，并且听取了博弗顿?雷德伍德博士（drbovertonredwood）的意见‐‐雷德伍德博士是英国一流的石油专家，写过石油生产以及石油和其产品的安全储存、运输、配送和使用方面的指南。同时，奇塔卜基向德拉蒙德?沃尔夫保证，无须再重新进行任何勘测，他声称：&ldo;难以估量的财富源泉就在我们面前。&rdo;

诺克斯?达西的所见所闻使其有足够的兴趣与那些能够帮助他赢得波斯国王特许权的人达成交易，比如曾经充当德?路透的代理人并在波斯人脉极广的爱德华?科特（edouardtte），以及奇塔卜基本人。诺克斯?达西同时还向德拉蒙德?沃尔夫承诺，一旦该项目获得成功，他也会有报酬。接着，诺克斯?达西开始争取外务部对该项目的支持，并及时地派出代表阿尔弗雷德?马里奥特（alfredarriott）带着一封正式的介绍信前往德黑兰，着手进行谈判。

尽管这封信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仅仅是请求给予诺克斯?达西任何可能需要的协助，然而在一个很容易误读信息的世界，外务大臣的签名是个有力的工具，它暗示着诺克斯?达西的背后有英国政府的支持。马里奥特好奇地观察着波斯的皇宫。他在日记中写道，宝座上&ldo;镶满了钻石、蓝宝石和绿宝石，旁边还立着珠光宝气的鸟（不是孔雀）&rdo;。他报告说，波斯国王是个&ldo;再好不过的目标&rdo;。

其实，真正的工作是由奇塔卜基完成的。据一份报告称，他&ldo;以一种十分彻底的方式&rdo;‐‐其实就是行贿的委婉说法‐‐&ldo;确保了国王身边所有大臣和侍从们的支持，甚至没有忘记为国王递烟斗和咖啡的仆人&rdo;。诺克斯?达西被告知一切进展顺利，波斯政府似乎很可能批准一个开采石油的特许权。

获得书面协议的过程相当曲折。突然冒出来的看不见的障碍促使马里奥特向伦敦发回电报，咨询诺克斯?达西的建议，并请求授予他继续花钱的权力。马里奥特急切地表示：&ldo;希望您能够批准，否则将失去机会。&rdo;伦敦的回复是：&ldo;不要有顾虑，如果你的任何建议能够使事情朝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的话。&rdo;诺克斯?达西的意思是，他很高兴他的金钱能够派得上用场，并且愿意将之用在任何可以帮助他达成目标的事情上。不过，还是很难说什么时候会有新的要求，或者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承诺，以及谁才是真正的受益者。有谣言说俄罗斯人听到了关于此次秘密谈判的风声，但是后来又被误导失去了线索。

接着，在马里奥特参加德黑兰的一个晚宴时，消息几乎毫无预兆地传来了：国王签署了协议。诺克斯?达西获得了勘探和开发权，他在正式手续中被描述为&ldo;住在伦敦格罗夫纳广场42号的独立个人&rdo;；作为回报，他将在公司成立时支付2万英镑以及2万股的股票，另外还有每年16的纯利润作为授权费。诺克斯?达西被授予了&ldo;为期60年的，在波斯帝国全境勘探、获得、开采、开发、运输和销售天然气、石油、沥青和石蜡等产品的特属专有权利&rdo;。此外，他还获得了铺设石油管道，修建存储设施、炼油厂、车站和油泵系统的专有权利。

随后，一份皇家公告宣布诺克斯?达西及其&ldo;所有继承人、受让人和朋友&rdo;都被授予&ldo;为期60年的，在波斯土地深处自由勘探石油、打洞和钻井的完整的、不受限的权利&rdo;，并请&ldo;这一神圣王国的所有官员&rdo;都去帮助这个享有&ldo;国王恩德&rdo;的人。他获得了进入这个王国的钥匙，接下来的问题是他能否找到那把锁。

德黑兰经验丰富的观察家们对此表示怀疑。英国驻波斯的代表亚瑟?哈丁爵士（sirarthurhard）指出，即使&ldo;如他们的代理人所相信的那样发现了石油&rdo;，后面还有严峻的挑战等着他们。他接着说，需要记住的是，&ldo;无论是否埋藏着石油，波斯的土地上近年来遍布着商业和政治计划的失败残骸，因此谁有能保证这一最新的冒险行动一定能成功呢&rdo;。

俄国人对诺克斯?达西得到特许权的消息反应强烈。事实上，当波斯国王收到一封沙皇本人发来的电报，要求他不要进行授权时，俄罗斯人差一点就成功了。诺克斯?达西曾经十分担心这一授权协议会让俄国人感到不快，因此明确表示他获得的权利中不包括波斯的北方省份，以免激怒俄罗斯这个强大的北方邻国。而伦敦所担心的是，俄罗斯将出于挽回损失的心理，对波斯国王和他的官员们更加慷慨。正如英国驻德黑兰代表向兰斯多恩勋爵警告的，获得特许权也许会导致&ldo;政治和经济上的不良后果&rdo;，如果我们找到了数量可观的石油的话。很明显，对波斯湾地区影响力和资源的争夺正变得愈发激烈。

不过事态很快就平息了，主要是因为诺克斯?达西的项目似乎注定会失败。恶劣的气候、众多的宗教节日，以及钻机和钻头不时发生的令人沮丧的机械故障，使得工作进展缓慢。另外还有人们因报酬太低、工作方式不合理和当地雇员太少等因素而表现出来的公开抵制，以及那些等着被收买的当地部落带来的无止境的纠缠。耗资巨大而一无所获，这让诺克斯?达西十分焦虑。获得特许权还不到一年，他就给钻井队发去电报抱怨道：&ldo;进度太慢！祈祷尽早完成吧！&rdo;一周后，他又发来一封急电，绝望地询问他的首席工程师：&ldo;你找到地方打井了吗？&rdo;工作日志显示，大量的管道、铲车、钢板和铁砧，连同步枪、手枪和弹药从英国运来；1901年和1902年的工资单也表明，开支在不断增加。诺克斯?达西一定觉得，他是在把钱丢到沙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