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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哈里斯走出卧室，这时门外又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他打开门我听到埃伯哈特亮明自己的身份。随后，他们一群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警察我认识，名叫克莱恩，还有两个穿便装的人，带着实验工具和照相器材。

埃伯哈特看起来非常疲惫。两只眼睛下面都有眼袋，脸上的棱角和线条也不像平常那样分明，仿佛这些容貌特征都融合在了一起。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仅仅由于加班过度。

他先用几分钟检查了一下尸体。随后，那两个实验室的年轻人开始着手工作，克莱恩刚问了丹瑟尔几个基本问题。埃伯哈特嘴角叼着一根破旧的烟斗，怒目瞪着我。

&ldo;你还好吧，埃伯?&rdo;我问他。

这句话换来恶狠狠的一眼：&ldo;活力四射。怎么了?&rdo;

&ldo;你看上去很疲惫。&rdo;

&ldo;是的，好吧，别管我看起来怎么样。这是公事。咱们谈谈细节‐‐所有你在电话里面没说的细节。&rdo;

&ldo;当然。不过有点复杂。&rdo;

&ldo;跟你有关的事情都很复杂。&rdo;

我把过程全说了一遍，从星期四下午丹瑟尔造访我的办公室说起，一直说到我进屋之后的所作所为。埃伯哈特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变换表情。我说完之后他问：&ldo;就是这些?&rdo;

&ldo;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情况。&rdo;

&ldo;啊哈。好吧，在我看来情节烂俗。你的伙计丹瑟尔，那边那个，周四晚上闯进了那个叫韦德的女人的房间，偷走了手枪。今天他喝醉了，用这把枪杀了科洛德尼，因为那本叫《迷雾》的垃圾，而且他们以前就不合。&rdo;埃伯哈特耸了耸肩膀，&ldo;看来这次有所改变，是起简单的案子。&rdo;

当然，我心想，一起简单的案子，情节烂俗。丹瑟尔遇到了麻烦，三天来一直在为自己找更多的麻烦。不可能是别人杀了科洛德尼。不管怎么自我辩护，他的确有罪。但还有其他人憎恶科洛德尼，想要让他死。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为什么?丹瑟尔杀了他，就是这样。一起简单的案子……

第11章

01

埃伯哈特很快把我赶出房间，命令我两个小时内不要离开酒店，以防他想再找我问话。走廊拐角处站了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察，外边走廊也站了两个，不让围观者在这一片聚拢。电梯旁边还有一个警察，这会儿他跟一个人起了冲突。我朝大堂走去，听到他们俩提高了声调在争吵。

那个人是劳埃德&iddot;安德伍德。我还没看到他，就听出了他的声音，比平常更加狂躁：&ldo;我为什么不能去见罗斯&iddot;丹瑟尔?大家都在会议室等他，他的讲座已经开始了，他已经迟到四十分钟了。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老兄。&rdo;警察答道，&ldo;如果你想等一阵子，跟警官聊一聊的话，只要你保持安静，没问题。否则，回到电梯里去。&rdo;

我拐过走廊，朝他们走去。安德伍德马上就看到了我，一边冲我挥着一沓油印纸，一边跑过来拽住了我的胳膊。

&ldo;你从丹瑟尔的房间过来，是吧?&rdo;他说，&ldo;怎么了?这个警察什么都不告诉我……&rdo;

&ldo;放松点，&rdo;我说，&ldo;冷静。&rdo;

&ldo;但是出事了，我知道。&rdo;

&ldo;是出事了。咱们去会议室吧，路上再说。&rdo;

我拖着他走向电梯，按了向下的按钮。警察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他看上去满脸厌倦。很快来了一部电梯，我和安德伍德走进去，我按了中二层。等电梯门合上，开始向下运行后，我开口道：&ldo;弗兰克&iddot;科洛德尼死了。&rdo;

&ldo;什么?&rdo;他说，&ldo;什么?&rdo;

&ldo;你没有听错。他在丹瑟尔的房间里被人杀了。&rdo;

安德伍德瞠目结舌：&ldo;死了?被人杀了?哦，我的上帝!怎么会这样?你的意思不是说丹瑟尔……&rdo;

&ldo;看起来是这样，但也可能不是。现在断定发生了什么事还太早。&rdo;

电梯停下来，门开了。安德伍德还站在原地，看上去吓坏了，我不得不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出来。他说道：&ldo;我该怎么跟大家说呢?他们都在那里等着，我得跟他们说点什么……&rdo;

&ldo;你自己决定。不过别用&lso;谋杀&rso;这个字眼，不要暗示是丹瑟尔干的。尽可能低调。&rdo;

&ldo;低调……&rdo;他看起来惊魂未定，话语间满是沮丧不安，&ldo;这次大会毁了，你知道吗?&rdo;听起来仿佛这是我的错一样，&ldo;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所有的时间，所有的金钱……上帝。&rdo;

&ldo;是的。&rdo;我说。

&ldo;不只是今年一年‐‐永远都毁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我们怎么可能再举办大会?还有谁会想来?&rdo;

我不无恶意地说道：&ldo;至少弗兰克&iddot;科洛德尼不想再来了，这点可以肯定。&rdo;

会议室外的走廊里站了十来个人，抽着烟，低声聊天。从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屋里的人，大部分也都站着。只有几个人坐着，凯莉是其中之一。屋内气氛躁动不安，大家都很不耐烦，彼此间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墙上挂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