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不惯横店那家的酒店餐,以后可以定这家的外送,应该符合你的口味。”等餐的间隙,宋明修喝着沏好的人参乌龙茶,对随行秘书说道?。段鹤洲一愣,没?想到老板还记得这点小事,正要感动道?谢,又听见老板接下来一句。“羲羲也吃不惯,以后都点外送吧,你辛苦些,多选几家合适的,免得羲羲想吃,还得现找。”“好的老板,”段鹤洲咽下呼之欲出的感动,老实回话,“晚点儿?我把餐厅名单整理好,发给您过目。”宋明修点头,喝茶闭目养神。别看打包的多,真正用餐时,桌上?餐碟没?多少,段鹤洲吃着平时的餐量,发现自己竟然比宋明修铺张。“您就喝碗粥?”段鹤洲不理解,怎么说都是正常男人的饭量,老板都健美体型了?,为什么还要节食。“没?胃口,”宋明修说道?,汤勺都没舀到砂锅下的蛋丝鱼片,只愿意喝上?面滚得软烂的稻米,好似点份鲜美的艇仔粥,只是为了喝粥时有点咸味。段鹤洲终于察觉出不对劲,“老板,您生病了?”小心翼翼的语气,害怕戳穿什么秘密似的。“有点发烧,吃过药了。”宋明修没有隐瞒,段鹤洲跟在他身边久了?,自?然跟其他下属不同。“那您午休会儿?再?去片场吧,发烧挺磨人的。”段鹤洲有点担心,怕人非要硬撑,“祁先生知道?了?肯定着急,说不定还要带您去医院。”宋明修一听,羲羲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想了?想问,“横店附近有医院吗?”没?有也得有啊,段鹤洲立马点头,三下五除二解决完午餐,带人去医院。不巧的是,祁羽羲所在的横店比较偏,附近没?有条件好的大医院,唯一一家还算正规的,挤满了?病号。段鹤洲看老板要皱眉,赶紧揽下一切琐事,挂号化验缴费,流程跑得比谁都快。宋明修独自?坐在简陋的诊室时,一时竟然有些不习惯。他看着医生翻阅化验单,得知自?己?得了?流感。流行性感冒,在这个季节不算少见,大概吃一周药就好了?,多休息,多喝水,没?什么特殊的。段鹤洲中间出去买水,回来时,看到宋明修坐在候诊区休息。应该是刚看完诊在等他,周围到处是咳嗽的病患,还有哭闹的小孩儿。混乱不堪的背景下,那身板正的黑西?装,显得那样格格不入。段鹤洲莫名生出点儿?负罪感,不亚于带着身价过亿的老总挤地铁,还是人满为患的高峰期。“那个我买了?水,您先喝点。”段鹤洲拧着水瓶走近,陪宋明修从拥挤的候诊区走出来,一出医院,感觉空气都好多了?,“我看过了?,左拐就是药店,需要什么药,我们去那儿买就行。”“嗯,”宋明修哼出点儿鼻音,发烧起来,话愈发少了?。买药结账时,段鹤洲看他特意拿了?盒口罩,心中又是一酸。老板肯定是怕传染给祁先生才这样的,生病的老板好可怜。段鹤洲纠结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祁羽羲,虽然老板病得不重吧,但是作为病号,肯定非常需要关爱。纠结着纠结着,车子已经往片场开了。两人从酒店出来还是正午,中间吃饭加看病,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影棚搭好的绿布中,时不时有人腾空飞舞,场外的鼓风机呜呜作响,夹杂着工作人员对讲机的声?音,噪杂得感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正常人猛一陷入这样的环境,脑袋都要炸了。而宋明修似乎已经习惯,先给祁羽羲助理打了?电话,然后轻车熟路找到他们休息的角落。“羽哥还在上?面,”方圆指指斜对角搭起的高台,解释说,“有人打戏总出错,羽哥陪着吊了?好几次了。”话里“有人”发音很重,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宋明修抬头看向那高处。羲羲还没?发现他来,一身仙气飘飘的古装,正站在高台上?跟人说话,时不时朝空中比划两下,应该是在讲戏。远远观望了?会儿?,宋明修收回视线,巡视四周,找到祁羽羲习惯躺的那把折叠椅,走过去坐下。“宋先生不过去看?”方圆奇怪地,离这么远,能看清吗,“我这儿?有多余的工作牌,能带你们过去。”“不用不用,我陪老板待会儿?,你快去忙吧,”段鹤洲把人招呼走了,又问老板要不要喝水。宋明修点头,没?接矿泉水瓶,而是从桌旁的一堆水杯里,找到那个画着粉红猪的吸管杯。里?面飘着几片枣片和薄荷叶,从外面看,是深厚的砖红色,摸着杯身,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