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二人车距有余,吴清之有备,也旋即停了车。
只见迟榕怒气冲冲的回过头来,一开口,竟是又疼又气的骂道:“你今天没吃饭,只吃了山楂!?”
迟榕身材玲珑,平日里骂人,也顶多像是一只惊惊咤咤的小猫咪跳了脚。
可这一问,却是凭空生出几分不容置疑的恼怒来。
“难道是没空吃饭吗,我给你砸的核桃呢!?”
吴清之一顿,却还是如实作答:“被兴光吃完了。”
话毕,他却柔声反笑道,“迟榕,你不问我馄饨的事了?”
吴清之唇角轻勾,斜阳西下,映出他眼中十二分的深情。
迟榕顿时偃旗息鼓。
“彭一茹说……说你特意让她买吃的带给你。”迟榕气鼓鼓的嘟起小嘴,却是看也不看吴清之,只默默的盯着腕间的翡翠镯子,“我现在非常非常的讨厌你!一点也不想和你讲话!”
迟榕发作完毕,但见吴清之微一叹气,旋即扶着车子,慢慢的走近了。
“迟榕,你若当真讨厌我,为何还要在乎我饭否。”
吴清之的声音轻柔,温暖的手掌也覆在了迟榕的发顶,温情款款的揉了一揉,“迟榕,我从未传唤过此女,你信我。”
迟榕巴巴的抬起头来,正对上吴清之坦荡的目光。
二人默默,对峙了片刻,终是迟榕率先开了口,哼哼唧唧道:“谁骗人谁是小狗。”
吴清之于是诚然的点一点头,但见迟榕消了气,遂将二人的车子挪上人行道,并并推行。
迟榕的心情是郁郁的,她之于吴清之,已然有了一种不可动摇的浑然的信任。
他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倘若是花心,又何须待此今朝,在这般纠葛上做戏,欺骗于她。
可若非吴清之,便是彭一茹说了谎。
迟榕郁结,今日彭一茹前来与她攀谈,首当其冲之所言,的确教人心生揣测。
只是迟榕并不深信,再加之彭一茹面带愁情,滔滔不绝,她便以为彭一茹此举,乃是敞开心扉,向她诉苦,要结交朋友。
思及此,迟榕顿感如鲠在喉:“那、那她为什么要骗我?”
“迟榕,人心难测。”吴清之柔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晚霞光谱辉煌,更有些灼人的热度,他二人亲近的并行着,不知不觉中,已是慢步到公关所在的凤凰栖路。
迟榕胸口发闷,略有些丧气的说道:“我明明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抢,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吴清之听罢,顿时停下脚步,深深的看向迟榕。
月季花墙下,但见吴清之风姿隽秀,眉目疏朗,一张清矍英俊的脸,在夕阳中泛起温暖的血色。
“迟榕,我不知此女骗你的理由,但你谨记——今日,有人会以我来骗你,他日,便会有人以你来骗我。”
此话掷地有声,迟榕眼框一热,竟在心中生出一阵酸楚来。
“如果有人要拿你骗我,我肯定就会被骗住了。那你呢,吴清之,要是有人拿我来骗你,你会不会也会被骗呢?”
迟榕的眼光微颤着,那一盈滚烫的泪珠还没来得及滑落,便被吴清之尽数吻尽。
他没有出声,可答案全浸在了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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