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牌一出,爆喝出声的却不是迟老爷,而是迟二爷。
他将牌一推,摊开来,一双四万正碰上迟榕那一张四万,大对子,赢得厉害。
数了数番数,竟是迟榕放炮,输得最多,吴清之只输迟老爷几番而已。
可这一局下来,迟榕竟赔出去半个月的零用钱,银元哗啦啦全流进她二叔口袋里去。
迟榕虽然肉疼,但心中却是堪堪的松了口气,总算没让吴清之输透。
于是另起数桌。
迟榕始终暗地里观察着吴清之,但她终于发现,此人就像她之于学习,多多少少有几分孺子不可教也的意思。
只论常理,但凡是初懂麻将规则的人,几把游戏下来,也知道看牌出入,做最浅显的算计。
可吴清之愣是横冲直撞,专打易输的牌!
“吴清之,你是不是比起会计,更擅长谈生意?”迟榕边打边说,咬牙切齿。
吴清之只风轻云淡的摇摇头,又轻飘飘的打出一张臭牌:“迟榕,我嘴笨,其实最会做会计,但身份使然,总得由我来谈生意。”
荒唐!他若是嘴笨,便没人会说话了!
迟榕很是质疑的看他一眼,目中颇带有几分嫌弃。
几轮牌打完,胜负已分。
迟二爷大赢几笔,迟老爷小赢三分,吴清之不输不赢,唯迟榕一人满盘皆输。
迟榕不可置信的尖叫起来:“不应该啊,怎么输的人反而是我!”
迟二爷贼兮兮的笑:“不错不错,阿榕终于知道孝敬你二叔了,老是莫名其妙的打张牌出来给我点炮,你不输谁输?”
细细想来,吴清之虽打得一手烂牌,但为了掩护他,迟榕则是烂上加烂,一塌糊涂。
数完牌,要赔钱了,迟榕铁青着一张小脸,面无表情的耍赖:“我零用钱输光了,先在你这儿欠着,等过年发了压岁钱再给你。”
迟二爷一巴掌拍在迟榕后脑,响亮至极,直把迟榕拍得弯下腰去:“好你个小夜叉子,算盘倒是打得精啊,过年了老子发压岁钱给你,你再还给我?你他奶奶个熊的,嫁了人还惦记着算计老子,你以为今年还有压岁钱!?”
迟老爷乐于看家里人打趣斗嘴,也不劝阻,最终却是吴清之开口劝解。
“二爷,这钱输在我头上,”吴清之淡笑,只点好了钱,又把牌一颗颗的捡好,甚是知礼,“迟榕既已嫁了我,今年过春节,便该由我来孝敬二位。”
话毕,又向迟老爷微一颔首,彬彬有礼。
娱乐过了,便也没什么要坐下多聊的,迟榕的阿爹是个爽快人,有话说完只作罢,其他的点到为止,全由着他们一双新人来日方长。
过完手瘾,迟老爷毫不多留,预备打道回府。
吴清之正要去饭店经理那付款,却被他招手留住:“小吴,我女儿牌打得怎么样?”
此话乍耳一听恰似胡言乱语,迟榕今日大输特输,哪有什么牌技可言。
可吴清之却勾勾唇角,只看向饭店门前正与迟二爷拌嘴的迟榕,道:“迟榕算牌自是极厉害的,全为我打掩护,为我垫底。”
迟老爷拍拍吴清之的肩,心中甚是满意:“小吴,我看你才是最会打牌的,全算着牌打给我,不然你早赢得盆满钵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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