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没吃早饭,就是因为娘说家里人口多,三弟要读书花费大,以后她不吃早饭了。所以孝顺的许二德主动提议,他和周秀珠就不吃早饭了。
许青苗点头,“午饭也没有。”
许二德这才想起,难怪这段时间回去孩子总说饿,这时候他娘就说孩子馋,那肚子就是个耗子的无底洞填不满。
但也不好当着周梨的面承认,他也不愿意相信孩子们的亲奶奶会这样做。半响就只道了一句:“我娘也不容易。”
不过这话没换来任何人的理解,而是周梨一声冷笑:“你娘不容易跟我姐和孩子们有什么关系?她是现在才不容易的么?她的不容易是我姐和孩子们造成的么?”
她一连三问,直接把许二德给吓懵了。
周秀珠也一样,她知道爹在的时候常说妹妹聪明,可惜身体不好,但从来没想过周梨胆子这样大。
其实元氏也有些被惊到,毕竟她几乎没见过周梨生气表露出来过,即便是面对周家两位贪婪自私的叔叔时。
然而这还没完,周梨冷冷地看着垂着头的许二德:“我告诉你,你娘不容易,那也是你们兄弟造成的,你们无用才会没让她没过上她想要的日子,没给她雇七个老妈子八个丫头,一口一口嚼碎了喂给她吃。”
周梨的话并没有说完,稍微喘了一口气,又道:“真要和我姐有关系,也是因为我姐善良让她从乡下人变成了镇上人,从八面漏风的茅屋住到了四季冬暖夏凉的宽敞大院子里,还连带着你许家老小都跟着沾了光,可你们怎么做的?”
“你娘容不容易我不知道,我姐以前过得容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看看嫁给你都过了什么日子?扶不起的阿斗,亏得我爹往你身上砸了这许多钱,喂养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没几斤几两,你自个儿愿意过苦日子彰显你的贤德孝顺,以此维持你那母慈子孝的场面你别拉着我姐跟孩子们!”
她目光落到小树和许青苗身上,“你再看看,你配当爹么?家里也没闹饥荒,我看你大哥大嫂绫罗绸缎裹浑身,脸上肥得冒油,你两个孩子却饿得比我当初病时还要瘦弱,他们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你这样一个爹?”
她的骂声早就将周秀珠惊骇得一句话说也不出来。
倒是元氏总算反应过来了,忙将周梨拉住,“阿梨,你冷静些,这……”这怎么能说男人没用呢……何况那是她姐夫啊。
虽然她也没说错吧。可这话哪里是小姨子能说姐夫的?
周梨被元氏拉住了,剩下的话也没说出口,倒是那对于周梨这些话一知半解的许青苗挽起袖子,“爹,我可以不吃早饭晚饭,可是你让蝶姐他们别在打我了好不好?”
许青苗口里的蝶姐,正是许二德大哥家的女儿。
周秀珠这才发现许青苗身上的伤,满脸难以置信地拉过许青苗,只见那衣裳挡住的地方,还有许多伤痕,当即就崩溃地哭起来:“苗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青苗只说被堂姐堂兄们打的,他们还不许让告状,不然就把弟弟扔井里。这事儿许老太也知道,还说她被打肯定是做错了,许蝶那做姐姐的才打她。
周秀珠听罢,自责不已,“难怪你这阵子总说能带弟弟自己睡,都怪娘。”
她还以为是女儿长大懂事了,没想到只是单纯害怕他们发现身上的伤罢了。
也许不是周梨那些话,只怕女儿也不敢挽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