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何宇轩不知哪来的力气,&ldo;嗖&rdo;的一下子从炕上坐了起来!正在伤心痛哭的小女孩儿被他这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怔怔的望着何宇轩,忽然&ldo;哇&rdo;的一声大哭起来。
&ldo;表兄……表兄……玛法……他……他去了……呜呜呜……&rdo;
何宇轩此时心中百感交集,他真的是穿越了!以前在网上看过n多穿越小说,穿越异界的,穿越历史的,穿越哪儿的都有,可他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穿越!
他思绪杂乱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暗夜,自顾自的摇着头,他不要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的父母、亲友、事业……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这里,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回去,他要回去!可怎样才能回去?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就在他正要歇斯底里的惊吼出&ldo;不!&rdo;的时候,转头看到的是满脸带泪的小女孩儿,何宇轩嘴巴张翕着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他很想先弄清楚自己怎么会穿越,怎么再能穿越回去,可当他仔细环顾屋内的情景时,却心酸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微弱的煤油灯下,粗衣陋室并没有遮盖住女孩的美貌,女孩儿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纤细的身材,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如烟的柳眉下闪动着一双溢满泪水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形成两道暗影&ldo;忽闪忽闪&rdo;的煽动着,高高的鼻梁,翘翘的小鼻尖,一张不点而朱的樱唇,顺着她那修长的脖颈往下看,纤纤细腰,玲珑剔透。
&ldo;这孩子还应该是个学生吧?&rdo;何宇轩一边打量着小女孩儿,心里一边琢磨着,再看她身上的那身麻布孝衣下,一双用白麻布遮盖住的绣花鞋,隐约可见鞋尖处还lou着一个没来得及缝补的黑洞,这么冷的天……。
屋内满是苍凉,比外面的黑暗还要冰冷的多,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跪在花甲之年骤然离去的玛法灵前悲痛欲绝的痛哭着,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用具体的词语描绘出来,有孤独、有惊慌、有痛苦、有凄凉、有绝望、有天崩地裂的支离破碎……那痛,痛彻心扉……!
何宇轩眼睁睁的看着,心里却十分的无力,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两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对女孩儿的逼迫,以及眼前正泪流满面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女孩儿,他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ldo;表兄……玛法……去了……家……家没了……呜呜呜……&rdo;馨兰满眼泪水的转头看着何宇轩,满目心伤、字字滴血般的说出了这句话。
一个家字写起来简单,说出来简单,对于有家的人来说也是平常,可对于一个小女孩儿来说,那家,是何等的重要!
家不是一间房子,而是房子里的亲人!如今,玛法这个支撑起家的那片天,给她安全依kao的亲人去了,表兄又是初来乍到不甚亲昵,等于只剩下馨兰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个家,也就不叫家了……。
小女孩儿的悲痛让何宇轩内心十分纠结,他自己穿越了,不是也没了亲人、没了家了吗!生命在此刻尤显脆弱,他无奈的摇着头,看着梨花带泪的小女孩儿,再看看冰冷的灵堂,他彻底的被眼前悲伤气氛感染了。
小女孩儿完全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她抹着眼泪,哽咽的哭诉着,&ldo;馨兰自幼阿玛额娘双双早故,玛法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之下一手抱着襁褓中嗷嗷待哺的馨兰,一手生火熬糊糊将馨兰养大,日子过的苦不堪言,别说是穿好的,就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野菜、糊糊,有的吃就是幸福了,玛法带着馨兰相依为命十五年了,眼看这就要到第十六个年头,馨兰也长大成人了,可玛法却丢下了他最疼爱的小孙女去了,玛法还说要打一头野猪,留着过年吃,可……。&rdo;
&ldo;玛法……玛法……&rdo;馨兰撕心裂肺的哭着,瘦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何宇轩急了,他刚刚从那两个陌生人和女孩儿的对话中听出这位老人是为了救自己依附的这个身体才受伤离去的,如今他占据了老人外孙的身体,他怎能无动于衷?尤其是面前这个惨兮兮名叫馨兰的小女孩儿。
别说玛法和馨兰是他依附的身体的亲人,即使是路人,何宇轩作为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者,怎能毫无触动?虽然他看过很多生死,可谁说看多了事物,人就会麻木?那是没良心的人的作为,对于何宇轩来说,生命比什么都珍贵,他无法做到漠视。
&ldo;馨兰,馨兰……别哭,别哭了……。&rdo;
这是何宇轩醒来后讲出的第一句话,此时的何宇轩再也顾不得自己身体还未彻底复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还有些麻木的双腿,费力的光脚下地蹭到馨兰身边,无力的垂着双手,整个人堆坐在地上,心痛万分。
馨兰的一双小手用力的抓着棺椁,她心里期盼着能有奇迹出现,期待着玛法能够听到她的呼唤醒过来,她还要去给玛法抓山鸡吃,她还要给玛法做一顿猪肉吃,她不相信玛法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自己而去了。
哭声变成了抽噎时,何宇轩看着馨兰那单薄的身子,他心里清楚,馨兰悲伤至极,再这样下去她会哭抽过去的,他很想劝慰一下馨兰,可是此时,他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口,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尤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