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不知何时映出谢纾的轮廓,他隔着窗纸轻唤了一声:“殿下,你……是不是在想我?”
明仪朝木窗望去,心里较着劲:“你是不是觉得对我已经十拿九稳了?”
谢纾站在窗前一愣:“没有。”
“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把握。”他声音有一丝平素没有的慌乱。
“只是我很想你,听闻相慕之人的心思总也是想通的,所以我猜殿下也在想我。”
明仪心口骤然一阵乱跳,嘴角浅浅扬起,别扭地否认:“谁、谁同你是相慕之人?”
谢纾闻言一默:“那……就当暂时还不算吧。”
什么叫“就当”、“暂时”!谢纾好厚的脸皮,厚度简直堪比城墙。
“我想见你。”谢纾朝窗里的明仪道,“殿下,成吗?”
明仪扯起被子,把热得通红的脸埋进被子里。心跳似在喉咙口扑通乱撞,梗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想自己又没锁门窗,只要他试着轻推,便能进来。
明仪等着谢纾按捺不住迫切想见她的心,推门进来。
见里头没声,谢纾站在门外,思绪百转千回,从她是不是不想见他想到她为什么不想见他,再想到是不是她不喜欢他这样“迫切”。
他谨慎再三:“我……等你想见的时候再来。”
明仪:“……”
为什么他的脸皮该厚的时候又不厚了?
那晚谢纾留下那句话后便走了。
明仪本以为接下来几日谢纾会常找借口“来访”长公主府,事实却正相反,自那日走后,他便没来过长公主府。
明仪总觉得事情有些反常,本以为是他又在谋划着什么“诡计”,却意外从乘风口中得知——
“摄政王染了风寒,这几日有些咳,怕过了病气给您。”
谢纾病了。
自明仪初见谢纾起,她便从未见谢纾病过,他的身体超乎寻常的硬朗,看着清瘦实则有力。如铁人一般支撑着大周的河山还有她。
明仪心中担忧。
也不知是不是那日在她府里淋了雨才病的?
若是如此,她便脱不开责了,该亲自去探望一二才是。
明仪吩咐膳房备了一盅补气益血的枸杞薏仁鲜菇炖鸡汤,换了身衣裳便出门去了宜园。
有些日子没回宜园了,明仪心中莫名有一些忐忑。
到了宜园,刘管事见是她来了,揉了揉眼睛,似看见了稀罕宝物似的,惊喜地朝里头喊:“快,快去通报王爷,说殿下来了!快去!”
明仪:“……”
“殿下里边请。”刘管事引着她朝里走,“王爷正同人在洗墨堂议事,一会儿便过来,您是先去正堂用茶还是回卧房小憩?”
明仪顿了顿:“去正堂吧。”
刘管事应是,忙吩咐人去正堂备茶。
明仪跟着刘管事朝里走,却不想迎面撞上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之人。
那个让裴景先舍身忘我的小表妹。
只见小表妹朝自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